存书签 书架管理 返回目录

&ep;&ep;现在呢,他不再是太子,在逃亡的途中,前途渺茫。唯一所慰的,是他心怀深藏的那个人,陪在他身边,为他做了一道菜。

&ep;&ep;李乾元差点连鱼尾巴都吃下去。

&ep;&ep;李言宜的心中刮起了一阵带雪的旋风,他想起在行宫的那个夜晚——落月衔秋水,飞花醉夜鱼。他从未想过要取代李乾元,他甚至也从未想过要白未秋爱上他。他很低很低,低到了尘埃里,也没有花朵盛开在其中。白未秋从不需要告诉他什么,悄无声息的活着,悄无声息的死去,就像是从绣满绿苔的阶下生长出来的一株寂寞伶仃的幽兰。

&ep;&ep;只是他一直牵挂着白家的族人,才对李言宜有所求。或许还有一个原因,是希望李言宜能够杀死他最恨的那个人。

&ep;&ep;若李言宜没有来到这里,没有见过这些芳草鲜美落英缤纷的梦境,会怎么样呢?

&ep;&ep;三更幽梦草上霜,月下白衣枯骨凉。

&ep;&ep;哪怕李乾元早已化作枯骨,化作尘土,化作草木,他在白未秋的梦中也永远鲜活。

&ep;&ep;☆、第章

&ep;&ep;追兵到了,李乾元的部众纷纷四散,乐荻也中了箭。姚先生一路护送,还是不敌。

&ep;&ep;马蹄的凌乱、嘶吼的凄怆、受伤的痛呼……

&ep;&ep;混乱的声音中有着一句凄怆的呼喊:“未秋,快走——”刀割一般刺痛了李言宜的耳朵,带血的画面逼迫着他闭上了眼睛。

&ep;&ep;马匹凄怆的嘶叫,它被利刃刺伤,踉跄跪倒在地。李乾元也随之滚落,此起彼伏的刀光像雪一样亮,像雪一样冷。白未秋远远地回过头,策马回转,劲风吹起他的发,远远看去,好似一面黑色大旗。

&ep;&ep;李乾元永远留在了仓郡,再也没有回过长安。

&ep;&ep;白未秋本想同李乾元死在一处,李幼婴没有满足他。

&ep;&ep;太子已死,剿灭太子余党便容易多了,该杀的杀,该流放的流放。皇帝因经历太子谋反一事,心力交瘁,头疾加重,根本无力于政事。因皇三子李幼婴孝义仁德,故立为太子,监国,摄政事。

&ep;&ep;李幼婴就是当初带领金吾卫追至仓郡的人。

&ep;&ep;漫天风雪,一层层覆盖,李言宜被冻的牙齿打颤。

&ep;&ep;这就是元和三十九年的冬天。

&ep;&ep;白未秋策马而至时,太子身中数刀,浑身是血。众人故意为他让开一条道,他便木然地下马,上前。

&ep;&ep;一步,一步。

&ep;&ep;“殿下……”他倾身拨开李乾元颊边污血黏糊的乱发,太子的面上虽然带血,但面容安详,并不狰狞,于是白未秋又轻声唤道:“乾元……”他喃喃:“用我中心如日月,为君万里照长安。”

&ep;&ep;李幼婴走上前,用剑尖挑起白未秋的下巴,白未秋眼中也正下着一场无边无际的大雪。李幼婴看着他怀中所抱的身躯,漠然地道了一句:“拖走。”两个士兵立马上前将太子从白未秋怀中拉开,白未秋并未阻拦,他轻轻推开抵在颌下的剑尖,站起身来。

&ep;&ep;“原来是你。”

&ep;&ep;他的白衣污浊,到处是凌乱的血迹,披散的长发夹杂着片片飞雪,飘舞如丝。但他的目光清亮如秋水,在此时看来,仍是谪仙一般。

&ep;&ep;李幼婴唇角浮出一丝残忍的笑意来,想要撕开他那高洁出尘的皮相,逼迫出不同的神情来。他攫住白未秋的手臂,往后一拗,白未秋手无缚鸡之力,随着他的力道侧过身子,疼痛让他皱起了眉毛。李幼婴又朝他一踹,他便头朝下栽进雪中。

&ep;&ep;李幼婴大笑出声,踩住他的头,往雪里狠狠地碾了几碾。扯住他的头发,迫使他抬起头来。

&ep;&ep;污脏的雪,化成了水,在白未秋面上纵横,他没有出声。

&ep;&ep;成者为王败者为寇,他有心理准备的。可是当李幼婴撕开他的衣襟时,他还是惶恐不已,惊怒道:“你不如杀了我!”

&ep;&ep;李幼婴顺手给了他一个耳光,打得极重,白玉的脸颊顿时浮出五道鲜红的指印。他垂着头,哀伤而憔悴。李幼婴细看他眉眼风情,不知想到了什么,将他拥入怀中,用哄情人的口吻道:“不要总想着死,死有什么好呢?你虽然和白家断了关系,但要随便定一个罪,杀个满门,却也容易。你要活着,白家那十多口人才能一个个的活着。”

&ep;&ep;李幼婴使了一点力,将白未秋拦腰抱起,快步走到一个木笼前,早有士兵打开了笼门,他将白未秋塞了进去。那木笼本是用来困猛兽的,人关进去,坐卧不能,极是难熬。

&ep;&ep;李言宜终于按捺不住,想要出手阻止,可是他刚触及到李幼婴的手,就如同触到了水里的影子,影子晃了几晃,又恢复如初。

&ep;&ep;在这里他只是个看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上一章 目录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