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人间的烟火。
&ep;&ep;李言宜挪动身躯,只觉得浑身无力,便张口唤道:“来人。”
&ep;&ep;侍候在侧的婢女素云听得他声音,忙上前来,惊喜道:“王爷醒了。”又吩咐左右侍从:“快唤宁将军与道长来,王爷醒了。”
&ep;&ep;她为李言宜取过水,伺候着喝下,口中说道:“万幸,万幸,王爷昏睡了三日,总算醒来了。”
&ep;&ep;李言宜喝过水,喉中烧灼感顿解,仍觉无力,便倚靠在床头,问道:“白郎君呢?”
&ep;&ep;素清还未回答,一道人影从帷幔后钻出。
&ep;&ep;“你是说我吗?”
&ep;&ep;白未秋的面容在逆光中模糊一片,李言宜只能看见他是在笑。
&ep;&ep;是莲花、清泉和如水的火焰。
&ep;&ep;李言宜也笑了。
&ep;&ep;云灵子和宁行之都来了。
&ep;&ep;云灵子只说李言宜既已醒来,那便无碍了。至于伤神太过,静静休养几日便可。说完便着玄元子收拾物事,要回青阳观。
&ep;&ep;李言宜客气挽留,云灵子借口叨扰已久,执意要走。
&ep;&ep;宁行之神色怪异,看着白未秋。听得云灵子要走,又转头看着云灵子,咳了一声,道:“本将送送二位道长。”
&ep;&ep;云灵子睨了他一眼,并不理会。玄元子朝他拱手道:“贫道谢过将军。”
&ep;&ep;素清去为李言宜预备膳食。
&ep;&ep;一时间,屋中只余白未秋与李言宜二人。
&ep;&ep;李言宜柔声道:“你醒来有多久了呢?”
&ep;&ep;白未秋答非所问:“我似乎睡了很久?我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可都不记得了。”
&ep;&ep;李言宜点点头:“梦中日月长,当然很久。”
&ep;&ep;“我醒来的时候你还在睡,睡了三天,我以为你不会醒来了。”
&ep;&ep;“不会的。”
&ep;&ep;“我姓白?”
&ep;&ep;“嗯?”李言宜不解。
&ep;&ep;白未秋面上全是疑惑的神色,他摊摊手:“我醒来便不记得我姓甚名谁,只看见你躺在我身边,但我不知身在何处。我问他们,他们都不肯告诉我。”
&ep;&ep;李言宜不料他醒来后会记忆全无,此刻也来不及杜撰他身世,只得强打精神,微笑道:“我才醒来,也有些记不清,等我养好了精神再告诉你,好不好?”
&ep;&ep;“你们是不是瞒着我什么?”白未秋嘴角微翘,眉如墨染,宛如少年:“我既然忘了那便罢了,你告诉我的,焉知不是你杜撰的。你也不必告诉我,我忘一日是忘,若此生再也想不起来,那也没什么。人生不过几十年,很快就过去了。”
&ep;&ep;李言宜听他说的有趣,不禁点头轻声附和:“几十年确实很快的。”
&ep;&ep;说话间素清已经捧着膳盒进来了,她走到床边支起榻桌,将盒里的东西一样一样摆出来。
&ep;&ep;鸽蛋羹、鸭肉春饼卷、青丸蔬汤。
&ep;&ep;都是清淡滋补的菜肴,李言宜喝了一口蔬汤,鲜美的人间滋味甫一进肚,便调动的周身毛孔都舒畅起来,他不由赞道:“果然不错。”素清抿嘴笑道:“是白郎君想的周到,料得郎君睡得太久醒来嘴里无味,早就让厨房煨着一锅汤,郎君喜欢就再好不过。”
&ep;&ep;“那我得谢过白郎君。”
&ep;&ep;白未秋负着手,正瞧着墙上挂着的书画,听得此话,便回过头来,道了一句:“正是因为我醒来时,口里无味,这才想到这一层。”他面带得色,笑容不改:“所以不必谢我,要谢得谢为你做羹汤的人,你这府里的膳食算是难得的精细了。”
&ep;&ep;“是我向来不在饮食一道上心。”
&ep;&ep;白未秋点点头,便不再言语。歪头看了书画半晌,轻声吟着画上所题之诗:“苍雪落飞烟,黄尘隔绿柳。”不禁出声评论:“这一句对仗还不错,不过意境有些杂乱。”又看落款,是言宜二字。
&ep;&ep;“那是我醉后兴起所涂,怕是入不了你的眼罢。”
&ep;&ep;“言宜是你的字?”
&ep;&ep;“正是。”
&ep;&ep;“气盛,则言之长短与声之高下皆宜。”他转过头看着李言宜,脸上带着微微的笑意:“我不知道你的排行,可以叫你言宜吗?”
&ep;&ep;李言宜一愣,心道:“曾经不管如何求他,他都执意叫一声王爷,绝不肯叫我姓字。如今他记忆全无,竟不知他本性如此可爱。”
&ep;&ep;“你不肯吗?”白未秋见他不语,以为他不愿。又看素清面带惊讶,这几日他已弄清李言宜的身份,此时随口一说,怕是不合礼数,心中顿生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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