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谁要你当我的小厮。”李言宜环住他的腰:“你是我王府的师爷,谁都不敢怠慢。”
&ep;&ep;白未秋瞥了他一眼,见他说着玩笑话,脸上却毫无笑意,仍是满腹疑惑,却也没再追问,只捏了捏他的手,道:“即使要去,咱们也得先回去换身衣服吧?”
&ep;&ep;“不换也罢,反正一会儿也会弄湿的。”
&ep;&ep;话虽这么说,但两人还是回去换了身衣裳,素清熬了两碗浓浓的姜汤服侍两人喝下。
&ep;&ep;庭外雨未停,李言宜卧在檐下,看着浓阴幽草,不觉自言自语道:“绿竹扶疏湿花落,几度春秋竹帘间。”
&ep;&ep;白未秋没再理他,只在里间焚香,又奏了一支古曲。
&ep;&ep;到了黄昏,雨竟停了,天边露出霞光,照得府中草树如金枝玉叶一般。李言宜带着白未秋上了早已备好的马车,驶入清明的天色。
&ep;&ep;赴宴之处是湖中楼。
&ep;&ep;李言宜二人刚步入画舫就有人来接。
&ep;&ep;来人面容白净,颌下蓄有薄须,年龄三十许,看起来倒是风流俊俏。他朝着李言宜躬身行了一礼,道:“王爷今能赏光前来,简直蓬荜生辉。”
&ep;&ep;“左太守实在客气,咱们今日不论官职地位,只谈风月。”李言宜携了白未秋的手,道:“今日我不怕跟你作诗,我专门请了我师父来。”他无视白未秋对他的怒视,笑道:“熏南先生。”
&ep;&ep;左太守见白未秋周身气度风华,仿佛从画中走出,极是欢喜。报出自己名号:“再下左博,字长风。先生名号常听王爷提起,诗名如雷贯耳,长风早想讨教。”
&ep;&ep;“长风兄谬赞,熏南愧不敢当。”
&ep;&ep;转眼,湖中楼已至。
&ep;&ep;楼前除了身穿常服的两位的官员,另有一班歌伎候在岸边,见三人下船,纷纷行礼。
&ep;&ep;李言宜向众人介绍了白未秋,一阵寒暄之后,众人入席。
&ep;&ep;左博爱吟诗,酒还未上桌,便开分韵。
&ep;&ep;白未秋见状瞧着李言宜忽而一笑,李言宜明白他笑什么,眨了眨眼睛,低声道:“现在你明白我为什么要求你来了。”
&ep;&ep;几人赋诗乐甚,其间对白未秋的才情极是惊艳,甚至左博说熏南先生的才情唯一人可比拟,就是十多年前轰动了长安城的探花。李言宜听得此言,忙打了哈哈敷衍过去,又是一番歌酒。
&ep;&ep;有歌伎献唱。
&ep;&ep;左博向李言宜解释道:“此姬名唤瘦梅,歌喉极妙,云州歌伎无人能出其右。”
&ep;&ep;那歌伎高挽云鬓,只斜插一根梅花簪子,面颊秀削,眉如远山,胭脂轻点,着一袭轻罗白衫褶裙,姿容极美。
&ep;&ep;她唱的是古越曲,其声果真曼妙如水。
&ep;&ep;——今夕何夕兮
&ep;&ep;藆洲中流
&ep;&ep;今日何日兮
&ep;&ep;得与王子同舟
&ep;&ep;蒙羞被好兮
&ep;&ep;不誓诟耻
&ep;&ep;心几烦而不绝兮
&ep;&ep;得知王子
&ep;&ep;山有木兮木有枝
&ep;&ep;心悦君兮君不知
&ep;&ep;左博借这首歌表达自己的立场,李言宜当然清楚。歌声悠远而曼妙,李言宜只偏头去看白未秋,白未秋的手指随着节奏在杯上轻轻敲,白未秋察觉到他的目光,转头瞭了他一眼。
&ep;&ep;媚眼如丝。
&ep;&ep;李言宜心中一动,喝尽了杯中的酒,不知是谁来斟满,一杯又一杯。
&ep;&ep;左博见状心中大喜,只当遂了心愿,都放开痛饮,醉意更深。几人与歌伎划拳,输了便喝酒。
&ep;&ep;☆、第章
&ep;&ep;瘦梅划拳很厉害,李言宜老是输,不停地被罚酒。再一次被满上时,他笑吟吟地又要喝下,白未秋快他一步取过他的杯子,冲瘦梅摇摇头,道:“他喝够多了,由我来代他吧。”
&ep;&ep;瘦梅道:“郎君若要代他,不必喝酒,有另外的法子。”她垂下目光,而后抬头看着白未秋,将手中一方洁白的丝帕递给他:“郎君可愿为瘦梅填一曲词?”
&ep;&ep;她要白未秋填的是坊中传唱最多的曲调《长相思》,白未秋微一思忖,提笔写下——
&ep;&ep;长相思,在远道。
&ep;&ep;远道不能回,回头先后老。
&ep;&ep;望君寄取情难惜,莫问烟花与秋草。
&ep;&ep;瘦梅将丝帕收进怀中,和着曲调,清唱了一遍。
&ep;&ep;“姑娘只看了一眼,便记得词了?”
&ep;&e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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