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又是妯娌,按说交情应该十分亲厚才对。但事实却不是这样。
&ep;&ep;二人自幼便有些不对付,后来各自出嫁了后,徐淑依因嫁得好,婚后更是渐渐露出了真面目来。
&ep;&ep;回回娘家小聚时,她便私下里阴阳怪气、言语刻薄,对徐静依这个市井妇人也是诸多刁难。后来时间久了,徐静依也才渐渐知道,原来这个从小就喜欢和她争宠的妹妹,心里到底有多恨她。
&ep;&ep;只是她似乎也没有得意太久,她以为的终于在婚事上压了一头,如今又不复存在了。
&ep;&ep;论长幼有序,她的夫君行三,临安郡王行四,她该唤她一声三嫂嫂。
&ep;&ep;论嫡庶有别,她夫君乃太子妃嫡出,临安郡王的生母盛氏,也就近来才荣升的良娣位分。不管怎么样论,有皇室的规矩在,徐淑依如今是断不敢在她面前放肆的。从前的半年,姐妹二人一直都是井水不犯河水,各过各的,互不干扰,只是不知今日……
&ep;&ep;徐静依忽然睁开眼睛,静默了一会儿后,才带着懒散披衣而起。
&ep;&ep;“叫她进来吧。”徐静依一身的疲惫慵懒姿态,此刻懒散得就跟身上没了骨头一样。轻柔的纱衣随着她起身的动作稍稍滑落,立刻半个莹润皙白的肩头映入眼帘。她手带了下,拢起衣裳,人却没起身。
&ep;&ep;歪靠在贵妃榻上,手撑着脑袋。
&ep;&ep;这两年来,也算是看透了徐淑依的为人。所以,如今姐妹再见,也就无需再多那么多的虚假客套了。
&ep;&ep;徐静依当然不会说出她同顾容庭夫妻之间的矛盾,如今能借顾容庭之势压徐淑依一头,她求之不得。
&ep;&ep;身为郡王正妃,徐淑依自然是盛装而来的。一身紫衣华贵,满头的珠翠,原本年纪轻轻的,如此一装扮,倒无端老了几岁。
&ep;&ep;同她比起来,徐静依就随意多了,始终坐在贵妃榻上没起身,瞧见徐淑依进来,也只勉强给了个笑,道:“弟妹今日怎得空到我这里来坐坐?”并不提娘家的关系,只以夫家的身份称呼她。
&ep;&ep;徐淑依倒还算沉得住气,竟笑着顺着徐静依的话唤了她一声“三嫂”,然后说:“你我原就是一母同胞的亲姊妹,如今又投缘的成了妯娌,你我之间自是要比别人更亲厚些的。我如今来嫂嫂这里坐坐,陪嫂嫂说说体己话,不是应该的吗?”
&ep;&ep;徐静依随意瞥了她一眼,漫不经心道:“我同阿娘平日劝你多少回了,叫你不要同柳氏亲近,你偏不听。如今倒好,竟学得一肚子的心眼儿,失了大家闺秀的体面。”柳氏曾是徐淑依的乳母,后成了她们父亲徐世立的妾。
&ep;&ep;徐淑依被柳氏带到有七岁大,即便后来知道她做了些什么,这些年来也仍同她走得近。
&ep;&ep;被数落了,徐淑依也并不恼,只笑着低头应了声“是”,倒是难得的顺从。徐静依望着她,细眉轻蹙,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ep;&ep;而这时候,徐淑依也没再卖关子,只笑盈盈重又抬头看向徐静依,问她:“你可知太子妃娘娘这两日为何突然免了大家的晨昏定省?”
&ep;&ep;徐静依愣了一下,越发觉得事态蹊跷了,但还没待她细想,那边徐淑依等不及似的,又主动开口说道:“因为两日前西北来了战报,说是武安郡王带兵突袭敌军时,因一时大意,牺牲在了战场上,太子妃娘娘得知噩耗一病不起,见不了人了。”又有些咬牙切齿,“到底是心疼姐姐你啊,竟叫阖府上下都瞒着姐姐,生怕姐姐也因此病倒。”
&ep;&ep;徐静依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听后久久都未能回过神来。甚至她刚刚还想过,若是他能回不来……或许她往后的日子还能好过一些。
&ep;&ep;可那不过是想想,当这个念头从脑海中冒出来时,立马就被她否定掉了。二人结为夫妻的这两年,虽然并没有夫妻和睦、琴瑟和鸣,但她心里也知道,顾容庭这个人还是不错的。
&ep;&ep;所以,她是打算等他回来后自请下堂,同他好好散的。却没想到,竟会发生这样的事。
&ep;&ep;她都没能等到他回来。
&ep;&ep;难怪呢,难怪太子妃突然停了大家的晨昏定省,难怪常嬷嬷这两日一直见不到人。
&ep;&ep;徐静依突然心如擂鼓,有些喘不上气来。她也再顾不上同徐淑依争什么口舌上的高下了,只让婢女们送客。她则起身,从榻上下来,转身进了内寝。
&ep;&ep;徐淑依显然很满意徐静依此刻的反应,还想跟上,却被青杏紫兰两个拦下了。
&ep;&ep;青杏紫兰送走徐淑依后,立刻跟进了寝卧。徐静依木木坐在窗边,垂目望着被雨水打落一地的残花。青杏紫兰互望一眼后,小心翼翼靠近过来。
&ep;&ep;“你们是不是之前就知道了。”身形未动分毫,目光也仍未从窗外收回,徐静依声音问得也轻,被雨声冲散了些后,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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