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蔺阳一噎。
&ep;&ep;贺家上上下下,他最怕的就是他那个外公。
&ep;&ep;“我们都这么久没见……”他开始打感情牌,“我回来两个礼拜了,还没见上你一面,这像话吗?去参加个酒会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哥!”
&ep;&ep;贺原不为所动,“有空再说。”
&ep;&ep;蔺阳好说歹说,没办法,只好让步:“要不然这样,你那天有空就来?或者忙完再过来?我把地址时间发给你!”
&ep;&ep;贺原蹙眉,不咸不淡应下,“行吧。”
&ep;&ep;蔺阳好歹得了答复,这才挂电话。
&ep;&ep;刚应付完他,没几分钟,美术协会副会长又打来。来意和蔺阳相差无几,都是为几天后酒会的事。
&ep;&ep;贺氏赞助过协会许多活动,潘正茂十分希望他能赏脸出席。
&ep;&ep;潘正茂殷切地说了一堆,小心翼翼地问:“不知道贺总有没有时间?”他像是想起什么,连忙补充,“哦对,这次很多年轻美术家也会参加,比如说倪棠小姐,她正好归国,我们也邀请了她……”
&ep;&ep;贺原有一搭没一搭地听了半天,听到这,动作一停。视线从文件细密的小字上抬起,他语气浅淡,但又仿佛着重在某处:“很多年轻美术家?”
&ep;&ep;“对。包括像倪棠小姐,还有狄大师的儿子狄禹老师,最近回国的苏答老师,杜蓝老师等等,都会参加。”潘正茂把重点放在后半,“尤其倪棠小姐,是确定了绝对会出席的。昨天我们还打电话……”
&ep;&ep;贺原早已没在听他说话,幽深眸光落在桌面,微微抿唇。
&ep;&ep;潘正茂还在滔滔不绝,贺原回过神,打断他:“行了,我知道了。”
&ep;&ep;“那您是会来……?”
&ep;&ep;“具体的事和徐霖沟通。”
&ep;&ep;潘正茂大喜,连连道好,笑意透过听筒传来,遮都遮掩不住。
&ep;&ep;-
&ep;&ep;周六晚上,隋峰山顶会所,由美术协会主办的交流酒会于六点半正式开始。
&ep;&ep;倪棠和蔺阳是七点多到的。倪棠在年轻美术家里风头无两,前来搭话的人多不胜数,结果在协会会长岑昊东面前,还是不软不硬地碰了几个钉子。
&ep;&ep;岑昊东今年五十多岁,在国内美术圈已有几十年资历,为人正直,有风骨,一向很受尊敬。
&ep;&ep;倪棠主动上前寒暄,他却不冷不热,态度并不怎么热络。倪棠憋着一口气,淡淡地笑,端着酒杯走开。
&ep;&ep;蔺阳见她表情不对地走回来,问:“怎么了?”
&ep;&ep;“热脸贴人家冷屁股。”她扯唇,似笑非笑,喝了口酒。
&ep;&ep;“岑昊东又给你脸色看了?”蔺阳眉一皱,立刻要去找他。
&ep;&ep;倪棠叫住他,“算了。”摇了摇头。
&ep;&ep;她最初出道时,画作拍出高价,一连三年,频繁在国内出了很多新闻,岑昊东为此曾经公开抨击过,认为此种风气不可取。
&ep;&ep;当时引起了好一番争议。
&ep;&ep;几年过去,没想到他对自己还是充满偏见。倪棠按捺住心里不痛快的情绪,换了个话题,“你哥他会来吗?”
&ep;&ep;“嗯?”蔺阳顺着她的视线看向门外,“应该会,他答应了忙完就过来。”
&ep;&ep;倪棠兴致缺缺地喝酒。正说着,潘正茂端着酒杯,笑吟吟过来。
&ep;&ep;他待倪棠的态度和岑昊东大不相同,十分热情不说,还有几分恭敬。
&ep;&ep;缘由很简单。
&ep;&ep;倪棠不仅和蔺阳走得近,情同姐弟,她高价拍出的那些画作,潘正茂也是为数不多知道买家是谁的人。
&ep;&ep;——倪棠的画都是贺原买的。
&ep;&ep;赞助方的人,他当然得仔细捧着。
&ep;&ep;潘正茂小心恭维了好一番,见倪棠因先前被岑昊东冷淡,有些不开心,便道:“哎,会长就是这样,为人古板也不是一天两天。现在行业正需要像倪小姐这样的年轻力量,一味地守旧怎么可能会有未来?倪小姐您别往心里去。”
&ep;&ep;他说着,又道:“今晚贺先生会来,估计很快就到了,您千万别坏了兴致。”
&ep;&ep;倪棠原本懒懒听着,听见他最后一句才上心,“你怎么知道贺原会来?”
&ep;&ep;“我上次打电话给贺总,请他今晚出席,他当时就答应了。”潘正茂说,“我和徐助理联系过,正在路上呢。”
&ep;&ep;倪棠脸色明显有所好转,饮了口酒,冲潘正茂一笑,“潘副会长辛苦了,像您这样的明白人不容易。”
&ep;&ep;潘正茂得这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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