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就像十几年前,为了重新封印天魔,葬身埋骨在此地的前辈们那样。
&ep;&ep;这便是人类。
&ep;&ep;某颗无比微小的种子,不知何时被种下,默默无闻、悄无声息地向下扎根、蓄积力量……然后等待未来的“终有一天”,破土而出。
&ep;&ep;“……你看到了吧,”江宴秋仰头对祂说道:“所以你知道为何我说,你的问题毫无意义。”
&ep;&ep;因为这不仅仅是他的选择。
&ep;&ep;还有千千万万、更多更多的人。
&ep;&ep;危难来临之时,他们都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ep;&ep;无论前路,无论结局。
&ep;&ep;祂默不作声。
&ep;&ep;不知是不愿回答,还是回归天魔的躯体后再无法给出回答了。
&ep;&ep;江宴秋跟郁含朝并肩而立。
&ep;&ep;——齐齐地举起了手中的本命灵剑。
&ep;&ep;凤鸣和寒霜同时绽放出无比凌冽的剑光,仿佛要驱散一切阴霾,彻底点亮这方昏暗的天地!
&ep;&ep;两道无比璀璨的剑光交织着破空而去,凌冽的冰霜仿佛要将整个世界覆成肃穆的纯白,凤凰拖着金红色的长尾,清啼宛如从天际传来。
&ep;&ep;他们的心神与剑意合一,那力量纯净、浩荡、磅礴到极致,超越了此间世界、甚至超越了乘虚境所能拥有的力量的极致,仿佛下一秒就能洞开飞升之门!
&ep;&ep;在场的、不在场的、苦苦支撑东皇钟的修士、与大肆作乱的魔物战斗的修士、偏安一隅的修士、还有无数的凡人,所有人同时睁开眼,看向天际那盛大到极致的一剑!
&ep;&ep;天魔即将迈出的脚步悬停在半空中。
&ep;&ep;那呼啸而至的纯白凌冽的剑光中,一切景物都失去了色彩。
&ep;&ep;……
&ep;&ep;剑光褪去。
&ep;&ep;那顶天立地的纯黑巨人纹丝不动。
&ep;&ep;所有人的心骤然提起,一阵绝望涌上他们心头。
&ep;&ep;……失败了吗?
&ep;&ep;……即使是这样的一剑,也不能将天魔奈何吗?
&ep;&ep;那他们的坚持……还有意义吗?
&ep;&ep;江宴秋一眨不眨地看着被剑光洞穿的天魔。
&ep;&ep;三、二、一……
&ep;&ep;轰——几近凝成实体的魔气轰地炸开,碎裂成漆黑的无数块!
&ep;&ep;那些漆黑的、不似血也不似肉的碎块,在白芒一片的剑光下仿佛被融化,一点点崩裂消失。
&ep;&ep;在死一般的寂静中,不知过了多久。
&ep;&ep;人群中,终于响起了第一声欢呼。
&ep;&ep;东皇钟下四面八方无数赶来的修士,喜极而泣地抱成一团。
&ep;&ep;“太好了!剑尊和江道友他们成功了!”
&ep;&ep;李松儒远远望着他们,神情复杂中带着一丝释然。
&ep;&ep;……他的身体已几近消散透明了。
&ep;&ep;这是作为阵眼,透支生命支撑东皇钟的代价。
&ep;&ep;不过……
&ep;&ep;像是终于放下了背负已久的沉重枷锁,他眉头舒展,露出了几十年来,第一个发自真心的笑容。
&ep;&ep;待到九泉之下,再去向江兄赔罪吧。
&ep;&ep;……
&ep;&ep;冥河一定是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不好,恐怕跟天魔有关,得赶紧禀告昆仑!楚辞心中无比急迫,心脏快要从胸腔里蹦出来,御剑到极致,毫不犹豫地向鹿鸣的方向飞去,已经做出了最坏的打算和抉择。
&ep;&ep;万一、万一是天魔。
&ep;&ep;即使牺牲自己,他也要……啊?
&ep;&ep;他刹住剑,像傻了一般看着天际出现又崩解的黑色巨人。
&ep;&ep;……什么情况?!
&ep;&ep;……
&ep;&ep;谢轻言脸色铁青……他怎么会轻信宴秋只是接了个玄阶小任务下山历练这种谎话?!
&ep;&ep;发觉冥河异常的一刹那,联想到迟迟没有回传音纸鹤的江宴秋,他手脚冰冷,心脏几乎停跳,不好的预感席卷全身。
&ep;&ep;再联想到与宴秋曾有旧交、叛出宗门的韩少卿,他那飞速运转的大脑瞬间推断出前因后果,一刻不停地动身前往鹿鸣!
&ep;&ep;结果半路上遇到同样面色铁青的宋悠宁和王湘君,几人一边阴阳怪气、互相冷嘲热讽,一边争前抢后地御剑飞行……结果半道上竟遇到下山历练几年未归的楚师兄……混乱的后话不再提。
&ep;&e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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