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月镇。
郊外山上一处茅草屋。
天下着雨。
萧翎月扶着脚受伤的柳悦音走进了茅草屋避雨。
这里以前是柳悦音和过世的母亲一起生活过的地方。
自从几年前的那场意外发生之后,这里已经废弃了,偶尔会有猎户在这里暂时落脚。
院落里长满了杂草,草屋也是破旧不堪,有的地方已经塌陷了,灰尘,蜘蛛网……到处都是!
萧翎月把柳悦音扶到床前,她用衣袖擦了擦上面的灰尘,让柳悦音坐下休息。
“你坐这里休息一下,我去找些柴来燃一堆火,一来取暖,二来把我们身上的湿衣服烤一下。”
“你小心一点,这里已经荒废很多年,恐怕会有蛇虫鼠蚁之类的东西。”
“我知道了。”
萧翎月在草屋内到处寻找着能够拿来烧火的木材。
柳悦音环视着周围的一切,既熟悉又陌生,曾经刻骨铭心的记忆顿时浮现在脑海中。
柳悦音,自幼父亲外出打猎的时候,一次意外让她的父亲从此撒手人寰,留下孤儿寡母相依为命,在山上一直过着深居简出的生活。
柳悦音打从记事开始便很懂事,很孝顺,每天会帮着母亲做家务,上山砍柴,打猎等!入得厨房出得厅堂,比一些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还要知书达礼,蕙质兰心。她自学写字读书,尽管不是饱读诗书,满腹经纶,她也算学有所成,可谓是琴棋书画都略知一二。
只可惜命运给她来了个玩笑!
常言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柳悦音亲眼目睹母亲被残忍杀害,逃命途中不幸掉下山崖,这一切的发生,让她抱着必死的决心随母亲而去!然而,命运让她命不该绝,却又把她推进了另一个万丈深渊!
柳悦音在春夜楼的几年里,她坚持着自己“卖艺不卖身”的底线,有好几次她都被春夜楼的妈妈强迫着卖身接客,但是她都以死自保。
久而久之,春夜楼的妈妈越来越没有耐心,她不会一次又一次任由柳悦音威胁自己!毕竟柳悦音作为头牌花魁,犹如是很大的一棵摇钱树,哪有不爱财的!
柳悦音知道自己终有一天会面对被迫接客的现实,现在她唯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萧翎月点燃了一堆火,她走到床前看到柳悦音触景伤情,想事情入了神。
“悦音姑娘!悦音姑娘!”
柳悦音听到萧翎月的喊声,回过神儿看着她,眼眶红润。
“你没有碰到什么蛇虫鼠蚁吧?”
“没有。我已经把火点燃了,不如我扶你坐在火堆附近会暖和些。”
柳悦音点了点头。
萧翎月扶着柳悦音走到火堆旁已经放好的凳子前坐下了。
“现在让我先看一下你的脚伤怎么样了!扭伤脚可大可小,轻则敷药多休息即可,重则会残废的!如果你坚持要等到下山回镇上才让大夫看的话,我不会勉强你!”
柳悦音看着萧翎月,自己主动的拉起了腿上的衣服。
萧翎月单膝跪着,轻轻的拿起柳悦音受伤的左脚放在自己的腿上,帮她脱了鞋子。
柳悦音白皙的脚就在萧翎月的腿上放着。
萧翎月看着扭伤处,已经有些红肿了,她用手摸了摸,疼的柳悦音咬紧牙关,强忍着一声没吭。
“敷一些草药消肿就没事了。只可惜现在外面下雨,不然我可以出去到山上采药。”
“既然是轻微的小伤,也不急于这一时的治疗。”
“悦音姑娘,你可以把身上的湿衣服脱下来,我帮你放在火堆前烤干,以免你一直穿着受寒。”
“不用了,我坐在火堆附近,衣服应该也可以很快烤干的。”
“好吧,随你吧。”
萧翎月走到火堆前,脱下了自己外面的一层湿衣服,挂在做好的木架上烘烤。
“你一定饿了吧?我出去看看能不能找一些吃的。”
“外面还在下雨,你就这样出去吗?”
“刚才进来的时候我看到门口挂着一件蓑衣,我穿着它就可以了。”
“可能是在这里路过歇脚的猎户留下的,那你小心一点,下雨天山路不好走。”
“我知道了。如果你有什么事情可以大声喊我,我不会走太远。”
萧翎月冒雨出去寻找吃的东西,留下柳悦音一个人在草屋里。
片刻之后。
柳悦音站起来,一瘸一拐的往另一个房间走去,那里是她的母亲生前住的房间。里面的陈设已经布满了灰尘,都是一些不值钱的物件,所以才一直保留了下来,没有被来过这里的人拿走。
柳悦音的耳边回响起了母亲的笑声,是那么的熟悉!
“母亲,对不起!对不起!”
柳悦音再也控制不住的哭了出来。
从外面找东西回来的萧翎月,在门口听到了柳悦音的哭声,她走了过去。
“悦音姑娘!你怎么了?”
柳悦音转身抱住了萧翎月,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