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她笑得像是意外发现了同好，发出了纯粹欢喜的邀请。

&ep;&ep;“不过，我和皇兄有一点不同，我书读得浅杂，手里既有名家孤本，也有图志逸闻，表哥若是感兴趣，可以随时来找我。”

&ep;&ep;卫戎一直安静地听着他们的谈话，期间只有对太皇太后表露过几分担心，其余时候都是保持了遗世独立，俗世难扰的常态。

&ep;&ep;她对他说话，直接就把想要隔岸观火的他卷了进来。

&ep;&ep;他只能微微颔首回礼，“多谢殿下。”

&ep;&ep;心中有一抹无奈划过，这下她又不称卫世子，改唤表哥了。

&ep;&ep;根本就是在两位长辈面前表演，故作态度由陌生到亲近的转变。

&ep;&ep;左右她这行为不会伤害到任何人，他自然是愿意配合她的。

&ep;&ep;原本该趁机附和暖场的玄瑞辰什么都没说，只是嘴角含着单纯的笑，看着他们。

&ep;&ep;关于那位玄晗的谈话，他实在没有任何兴趣。

&ep;&ep;有时候，他也会感叹自己的心思竟能如此阴暗。

&ep;&ep;他一点也不喜欢皇兄这个称呼，尤其是当它从玄扶桑的嘴中说出来时。

&ep;&ep;与他对母后逝去的遗憾态度截然相反，对于那未曾谋面的皇兄的死亡，他只觉得万分庆幸。

&ep;&ep;以前，每当想到皇姐不只是他的皇姐，还是别人的皇妹时，他都会想，如果玄晗没死，玄晗和皇姐，也会像皇姐和他一样，亲密无间地共同成长吗？

&ep;&ep;一想到她与另一个人，会如他与她般，手握着手写下诗词歌赋，手牵着手走过飞雪回廊，他心里都像被撒进了一把沙子。

&ep;&ep;又硌又痛，细微至极又无法忽视，妄想清除又无能为力。

&ep;&ep;现在的他，身着龙袍，想的更多了。

&ep;&ep;若是那位玄晗尚在，这至高无上的皇位可还有他的份？

&ep;&ep;如果他与那位玄晗争权夺势，那皇姐她……

&ep;&ep;别说她会选择站到他的对立面，就是她和明慧大长公主一样，谁都不选，他也不能接受。

&ep;&ep;说白了，他就是不能忍受她不偏心他。

&ep;&ep;既然在他心里，她是第一位的，那在她心里，他也必须是第一位的。

&ep;&ep;明知道假设这样根本不可能发生的情况，只会徒增烦恼，他却还是会不受控地陷入这无解的漩涡。

&ep;&ep;因为他知道自己对她很重要，但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最重要。

&ep;&ep;他也曾想过问皇姐，要是那位玄晗活到了现在，我和他，你会选谁？

&ep;&ep;但也只是想想罢了。

&ep;&ep;毕竟他自己也知道，这问题既荒谬又混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