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她夫君坐上轮椅,又吩咐道:“去拿我的面具。”
&ep;&ep;面具就扣在桌上,她随手就拿起来。
&ep;&ep;不想面具下面,还有个相框。
&ep;&ep;相框里的黑白照片上,是个穿着军装的少年。
&ep;&ep;巴掌大的鹅蛋脸,五官精致如雕琢。
&ep;&ep;脸部轮廓的线条柔和的像个女子,没有一丝棱角。
&ep;&ep;黛眉弯弯,眼神却很刚毅。
&ep;&ep;看脸型竟是像他!
&ep;&ep;不对!
&ep;&ep;这就是她夫君本人。
&ep;&ep;她一脸震惊,脑袋机械的看向他,“怎么你照片上,会有脸呢?”
&ep;&ep;忽然之间,她想到昨晚“洞房花烛”的时候。
&ep;&ep;她看到了他面具下,唇角扬起的样子。
&ep;&ep;这家伙明明就是有脸的~
&ep;&ep;否则生下来的时候,就得把接生婆吓死。
&ep;&ep;然后,整个镇上的人便都知道了。
&ep;&ep;可根本没人说过,吴军阀家的小儿子是个没脸的人。
&ep;&ep;“怕你认不出我,只得弄成我们初次见面时候的样子。”他接过面具戴上了,低头道,“听媒人讲,你原本是不愿嫁我的。”
&ep;&ep;楚婉兮愣神了片刻,“我不知道吴家小少爷就是你。”
&ep;&ep;难道他没有脸的样子是故意“幻化”出来给她看的?
&ep;&ep;那还是真是“有心了”!
&ep;&ep;“碰”一声,外面又起了一声枪响。
&ep;&ep;脾气暴躁著称的黑豹子,吴三爷在外头等不耐烦了。
&ep;&ep;怕是再等下去,要开枪“杀”进来了。
&ep;&ep;楚婉兮连忙把轮椅推了出去,开门之后。
&ep;&ep;怯懦的眼神,不经意的和吴军阀的眼睛碰了一下。
&ep;&ep;吴军阀看到她,思索了几下,“这个就是你看中的,非要娶回家的楚家的姑娘,叫……楚……”
&ep;&ep;“楚婉兮。”她夫君道。
&ep;&ep;吴军阀浓眉一展,大大咧咧的笑道:“开什么玩笑,贫家女哪有这样的名字,人家分明叫楚大喜。我记性好着呢……”
&ep;&ep;“爹,她现在叫楚婉兮。”他含笑说道。
&ep;&ep;吴军阀明明是枪林弹雨中活下来的将才,浑身的铁血之气。
&ep;&ep;在她夫君面前,气势反倒弱下来,“以前那个名字的确不好听,换一个也挺好。”
&ep;&ep;楚婉兮推着轮椅,父子俩一路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ep;&ep;“巡捕房找我什么事?”她夫君问道。
&ep;&ep;吴军阀眼神犹疑了一下,“听说河里面捞出来一具女尸。”
&ep;&ep;“捞出来女尸找我做什么?你手底下的人,真是越来越不靠谱了。”他的声音冷的吓人。
&ep;&ep;吴军阀叹了口气,把手里的枪别在了腰上,“巡捕房的那些人,是以前县太爷留下来的衙役改了编制,弄出来的乌合之众,可不是我的人。”
&ep;&ep;她夫君口气强硬,并且带着质疑,“那也不敢轻易招惹你。”
&ep;&ep;“镇上的人都说……说捞上的人,可能是你阿娘。”吴军阀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有些灰暗。
&ep;&ep;她夫君很不爽,道:“让我去干嘛?认尸啊?她死的时候,我还没出生呢。”
&ep;&ep;话刚说到这里,已经到了见客的堂中。
&ep;&ep;“哟,这不是小少爷吗?好久没见到了,怎么样?身子骨好些了吗?”那个穿着巡捕制服的男人,过来就嘘寒问暖的。
&ep;&ep;她夫君连头都不抬,低着头脑袋玩手,“暂时死不了,咳咳……咳咳……”
&ep;&ep;在人前,他就是一副病秧子的样子。
&ep;&ep;唇色白的近乎透明,咳嗽的时候感觉都要把肺咳穿了。
&ep;&ep;“这个就是少夫人吧,你才十六,正当年华。找个人冲喜也好,冲散了晦气,说不定身子骨就好了。”那个男人说道。
&ep;&ep;他缓缓的抬头,嘴角古怪的笑着,“算命的说我这病治不好,活不过二十,洋人大夫都没法子。娶个女人就顶用了?”
&ep;&ep;“恒儿,怎么跟巡捕大人说话的。”吴军阀明明一直都在纵容她夫君顶撞巡捕,却还是假意责问了一句。
&ep;&ep;巡捕笑笑,道:“不碍不碍,年轻人年轻气盛是正常的。”
&ep;&ep;说到最后几个字,语调里带着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