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都快停止了,这孩子莫不是被官家招安插在土匪窝里的暗桩?对于这个半大的孩子,大爷模糊还有些印象,每次去见麻五,这小孩就在旁边端菜倒酒。
&ep;&ep;“我可以做证,陆七爷的马车滚落山崖,烧陆家酒坊都是他给银子雇麻五做的!”那小孩寄人篱下久了,神情有些胆怯,但是说话的声音很响亮,他手指着大爷:“马车滚落山崖,是麻五派人给马换上了有铁刺的马掌,这个人则提前在草料中掺了醉马草,马吃多了会狂躁不安,加上铁刺刺的马蹄子疼,在经过山崖时车夫只要用力甩鞭子,马就狂乱奔,连车带人坠下悬崖。”
&ep;&ep;“而烧酒坊,是这个人说酒坊里藏着很多粮食,他先烧一把火搞出乱子,麻五则趁大家救火的时候带着人进去劫粮!只不过我们一入城,就被衙差给捉住了。”
&ep;&ep;小孩的话犹如千斤锤,每说一句大爷的脸色就白一分,等他全部说完大爷的脸几乎白成了宣纸,白中带灰,比死人的脸色还要难看,等最后一个字落音,他几乎稳不住身子,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他身子一软,几乎瘫在地上。
&ep;&ep;完了,一切都完了。
&ep;&ep;不仅大爷心里闪过这个念头,陆二太爷亦是如此,看大爷现在的模样,明眼人心里都有了数,这小孩说的都是真的。
&ep;&ep;接下来的审理很容易,除了麻五这样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剩下的纷纷主动交代,盼着戴罪立功,如此,又有几个人佐证那孩子说的话。
&ep;&ep;陆彦生和陈五娘并肩站在一起,谁也没有说话,真相大白于天下,陆彦生吃的苦受的罪终于得到了一些弥补,陆彦生深吸了两口气,然后感觉到一只软乎乎的手握住了他的手掌。
&ep;&ep;“退堂了,我们回家吧。”他的小娘子低声说。
&ep;&ep;陆彦生勾唇笑笑,心中暖呼呼的:“好。”
&ep;&ep;今日请升堂请的都是被土匪祸害过的人证,出堂作证,签字画押以后可以回家了,兹事体大,县令大人还要逐一细审犯人才会定罪。
&ep;&ep;陈五娘与陆彦生坐上马车回到听雪堂,先召了手下人过来领赏钱,和土匪窝的小孩接头的、想官府提交密信报土匪进城的、盯梢的按照各自的功劳都得到了相应的赏钱,恩威并施,赏罚分明,这是驭下的亘古不变的道理。
&ep;&ep;常言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大爷的事没隔夜,就在安山村传了个沸沸扬扬,气得吃斋念佛的陆何氏都砸了杯子,骂大爷毒如蛇蝎,又怪自己无能,没有替三太爷看护好三房唯一的独苗。思来想去,该补偿老七才是,可陆何氏想了想也没甚好给的,老七不缺什么,于是她从私房里精心挑选了几样珍贵精致的首饰,几匹锦缎让徐婆子包好,她带着往听雪堂去了,补贴老七媳妇也就是补偿老七了。
&ep;&ep;不过,陆何氏还没进门,就在听雪堂前的小径上遇见了陆二太爷,陆何氏和二太爷打招呼,问他是不是也来探望老七。
&ep;&ep;“最近家里事情多,二太爷操心了,多保重身体才是。”陆何氏虽然心有怨怼,有些埋怨陆二太爷没有管束好家里的这些人,但他毕竟是当家人,而且大爷现在已经被官府抓住,怨和恨也于事无补,倒不如不提了,所以,陆何氏不仅没口出恶言,反而宽慰老太爷要保重身体。
&ep;&ep;听雪堂里,陈五娘和陆彦生午歇刚起,两人正黏糊糊的依偎在一起说话,陆彦生将自家小娘子揽在怀中,说起年后的打算,等天暖了,陆彦生就要好好念书备考。
&ep;&ep;“相公,你现在一日看四五个时辰的书,还不算好好备考么?”陈五娘问。
&ep;&ep;陆彦生摇摇头:“不够。”
&ep;&ep;正说着,门外响起‘登登’的脚步声,等近了似乎觉得自己太唐突,又收住脚步,嘴里喊道:“七爷,七夫人不好了,三太夫人和二太爷打起来了!”
&ep;&ep;“什么?”陈五娘瞪大双眼,她没听错吧?陆彦生也惊诧不已,陆何氏的性格他再清楚不过,这么多年来发脾气都没发几次,何况是与二太爷打架。
&ep;&ep;“当真?”陆彦生道。
&ep;&ep;这是又一个下人跑进院里,喘着粗气道:“也不全是,是三太夫人打二太爷,二太爷没有还手。”
&ep;&ep;第52章
&ep;&ep;正说着,院外的吵闹声已经隐约传到院中,听起来是下人在劝架。陆彦生和陈五娘忙披上披风,到院外去看个究竟。
&ep;&ep;走到院外,陆何氏正抚着胸口直喘气,她脸色微红,狠瞪着陆二太爷,看起来情绪很激动。陆二太爷拄着拐杖立在一旁,眉头紧锁没有吭声。刚才陆何氏气极没忍住火,用怀里揣着的暖手套子打了陆二太爷两下,随即被下人们拦住,打完了,她才觉得刚才有失分寸,叫下面的人看笑话,不过胸腔里的那股邪火未曾散去,因此,她懒得说话圆场,仍旧狠瞪着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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