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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成书发现自家少爷最近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ep;&ep;以往从学堂回来少爷是很少闷在屋子里的。上回生病,关了几天像要了他半条命,满身的不痛快。这一次额头上纱布早都拆了,却一直都没提过想要出府散心。
&ep;&ep;而且最让人不敢相信的是,少爷对着近来一向言听计从的二小姐,居然也开始爱答不理。这下好了,二小姐日日都会送的点心也断了,院子都不踏进一步。
&ep;&ep;成书虽然是何家的下人,但他和何岸一起长大,关系非常好,对着何岸时也比较随意。这日帮何岸磨墨,看着他依旧心无旁骛地读书,忍不住说:“少爷,您又惹二小姐生气了。这回您再让我帮着想办法哄二小姐,我可没辙了。”
&ep;&ep;何岸听了这话,很奇怪地看向他,问:“为什么要去哄她?”从前姐弟关系哪怕缓和不少,他也只是把她当成姐姐尊敬,更何况现在已经十分清楚她的真实面目。
&ep;&ep;成书无奈地嘟囔:“少爷您又不认帐!上次您和二小姐打牌时耍赖,二小姐不理您了,您表面上不也是装成现在这样不在意,结果呢,愣是在二小姐院子门口晃悠了一个下午。”
&ep;&ep;何岸愣住。
&ep;&ep;成书却被打开了话匣子,絮絮叨叨地说起来。何岸从他的话里听到一个十分陌生的自己,结合脑袋里的记忆,他再迟钝也知道和上辈子相比,这个世界里已经有了很多变化。他一直觉得自己是重生的,十一岁的自己在想什么都不重要,所以那些记忆他也压在心底没有认真接纳。
&ep;&ep;他稳住心神,没好气地轻斥:“再闭不上嘴就滚出去。”他虽然有着二十多岁的心智,但顶着孩子的样貌,说出来的话倒像是被拆穿时的赌气。
&ep;&ep;成书听他这么说,就动作麻利地把桌子上的点心一手一盘地端起来,作势要往门外走。
&ep;&ep;“哎哎。”何岸喊他,“干什么?你少爷我还吃呢!”
&ep;&ep;“少爷!”成书一脸“你有点骨气好不好”的表情,说:“您上回生气时可说了,二小姐做的东西都别让你看见。”这还是二小姐最后送的一回点心,保存期限还挺长,何岸一直以为是厨房才做来给他吃的。
&ep;&ep;成书是把何岸还当成一个十来岁的少年来打趣,何岸心里却惊异得不得了:他和二姐何繁的关系,当真这么好了?
&ep;&ep;而且趁着他愣神,成书不仅跑过来端盘子,案头上放的一本书也顺手要塞进怀里。
&ep;&ep;结果手比脑袋反应快,何岸下意识就抢了回来。
&ep;&ep;他低头看着手里这本书,十一岁的自己似乎很珍视这本书。封面简简单单地只写了“行路小扎”几个字,翻开是一本手抄的游记,绘图认真又严谨。脑海里听见十一岁的自己对自己气愤地哼哼:不是都说好了,永远不再惹二姐生气了吗!你又不长记性!
&ep;&ep;突然一滴水砸在了书封上,他想也没想连忙伸手擦掉,生怕晕开了字迹。停下动作,他忍不住笑了一声,心想:多大的人了,又不是真的十一岁,怎么还哭鼻子?
&ep;&ep;他当真纠结了好几天。想去找何繁问清楚,又不知道去了能从何说起。
&ep;&ep;拖了几日,罗遥为了向他赔罪,特意邀请他同去聚风楼。聚风楼的老板最近得了一条“霸王鱼”,听说要两个壮年男子合力才能抱起来那么大。
&ep;&ep;今日杀鱼开宴,楼中的位子极为难得。他特意花心思定到了位子,邀上何家姐弟三个,又强拉上了闯了祸的妹妹罗音。
&ep;&ep;何岸被邀请之后认真想了想,还是跑去了何繁院子里。这段时间何繁根本不知道何岸经历了如何曲折的心路历程,只吩咐人注意他的起居,他突然不来倒也没想太多。所以反倒只有何岸自己,因为最近对何繁的刻意不理会,着实纠结了很久,跑来找她反而生出一点点不好意思。
&ep;&ep;成书在一旁看着站在二小姐院子外面满脸纠结的何岸,在心里默默想:我说什么来着!早知道要有这么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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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聚风楼开宴的这一天,皇亲国戚,官宦商旅,都跑来凑这一次热闹。而对于何繁,有吃的自然欣然应允。她对着何岸还是十分亲切,毫无隔阂的样子,何岸见她纯粹开心的模样,突然沉默下来。更不知道说什么了。
&ep;&ep;刘缜被他的四皇弟特意邀请前来,聚风楼外宽敞的街道,他坐的马车和何将军府上的马车一道停住。
&ep;&ep;最近刘缜才刚把他四皇弟手下的一员大将送进刑部大牢,牵涉甚广,连带着得罪了不少人。他的手下大多都劝他避风头,这一次邀请无异于鸿门宴。不过刘缜并不怕,不仅有着十足的把握能护住自己周全,而且还期待着他们动手,好让自己使一回苦肉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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