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去送个饭添个衣什么的。但早上才剑拔弩张地弄出这么大动静来,一从昏迷中醒来就去她面前扮演好妹妹,这样的转变太突兀了。总不好说出“自己被她踹了一脚突然就清醒了,发现姐妹间还是应当相亲相爱”这种鬼扯的理由。这样一来,没准何涴要以为她是忍辱负重,心机深沉地憋着劲儿要冲她使坏。
&ep;&ep;扮蠢都比给她留下这种印象要强。
&ep;&ep;何繁穿着白色镶毛边的袄裙,缩着腿在榻上用晚饭。头发打散了披在肩头,黑又顺,泛着漂亮的光泽。她还生着病,就没什么起居的规矩束着了,一切由着她,怎么舒服怎么来。垂手立在一边的寻夏是她的贴身丫鬟,瘦瘦高高的身材,柳叶眉描得细细弯弯的,挂在一双圆眼上。是一眼看去十分舒服的长相,话也不多,日常技能是无条件附和何繁的话,最能三言两语哄何繁开心。
&ep;&ep;原主喜欢炫耀也爱抱怨,何繁并不想花心思去贴合原本的性子,只求慢慢转变。当面一套背地一套的心机人设并不适合她,要缓和关系,还是得真的变成三观正直的好少女才行。
&ep;&ep;所以这时候她就一副尚在病中的虚弱模样,不开口,不过饭可是没少吃。
&ep;&ep;晚饭前她娘又来看她一回,应该是何涴那里让她满意了,脚下带风地进到她屋子里头。到床前来俯身摸摸她脑门,表情有些得意:“可算是退了热!算她运气好,若我的阿繁今日病还不见好,我怎样也不会放她从祠堂出来。非要让她跪到病好不可!”不过她也就嘴上痛快痛快,外面这么凉,祠堂的地砖垫了蒲团也是阴冷的,跪半个时辰就有得受了。毕竟何涴也是娇养着长大的身子,再习武也是女儿家,哪能是她说跪多久就能跪多久的。
&ep;&ep;何父要惩罚女儿也仔细斟酌了时间的长短,跪到日落就行。看管也不严格,何繁她娘再是派人盯梢,派来的人也不可能按着自家大小姐的肩膀逼她跪。好在那边何涴不吵不闹,跪得诚心诚意连腰杆子都很少放松。让负责看守的婆子心中长舒一口气,大小姐甘心认罚,也省得她们里外不是人。
&ep;&ep;时间一到,也不刻意拖着不放人。一个婆子上前两步,她早就得了何父授意,这时候弓着腰,恭恭敬敬地照着何父想说的话劝何涴说:“大小姐,千错万错您也受过了罚,今日事便算翻了页,老爷夫人只求你们姐妹和睦啊。”她还是心疼这位大小姐的,生母早逝,在赵家受宠又如何,还不是个外姓。好在将军还惦记这个女儿,一碗水端平,才不至于让这个才刚回来不久的大小姐受太多委屈。
&ep;&ep;何涴慢慢睁开眼睛。她放下手,轻声说:“快入夜了,你们先走吧,别耽误了晚饭。”那婆子刚听这话以为她是在嘲讽,但一抬头,何涴一脸平静,实在不像是受罚后带着怨气的。面面相觑几秒,告了退。
&ep;&ep;结果才打开祠堂的大门,几个婆子就看到门口站了个小少年。成人肩膀高,在这个年纪里已经算是发育很好的了。穿一件浅褐色的骑射服,看样子是回府后还未曾梳洗就一直站在门口等。
&ep;&ep;见门开了,也不理会门口几个婆子,眼一亮就大步往里进。
&ep;&ep;没哪个敢拦他,将军就这么一个儿子,就是硬闯也没人拦得住。已经算是很给面子地在门外等了,这会儿罚跪的时辰已到,他要进也只有给他让路的份儿。
&ep;&ep;跪久了血液不畅,何涴撑着地面站起来。双腿僵硬地直不起来,才倾斜了下身子就立刻被一双手稳稳扶住了。她偏头去看,就看到何岸紧锁着眉头,抿嘴垂眸的一张脸。
&ep;&ep;何岸一大早是要出府学武的,刚一回来就听说长姐何涴把二姐何繁推进了湖里。虽然血脉关系上他和何繁更亲些,但他也能猜到定是何繁先招惹了长姐。他见何涴跪了这么久站都站不稳,忍不住开始生闷气。结果自己还没等开口,先听到一声笑。
&ep;&ep;何涴笑着说:“你这一脸讨债模样,可是姐姐欠你钱了?一日不见,连个笑都不肯给了吗?”
&ep;&ep;何岸气愤地说:“我才去找了我娘,她说二姐因为落水生病了。二姐定是故意的,就是存心要你受罚,我待会儿便去找她理论!”何繁以前被他捉弄,也常常装病扮可怜,害他挨骂受罚。在何岸看来,这种装病的手段何繁最是驾轻就熟。
&ep;&ep;重生后的何涴还是第一次看到何岸。前世他早都娶妻了,而现在才十一岁,容貌稚嫩青涩,但已经隐隐可见日后的俊朗非凡。听他这样为自己着想,何涴想起重生前他就一向更亲近自己,她那时还劝他要多和何繁来往,不要疏远了自己的姐姐,毕竟他们两人才是同母所出。
&ep;&ep;现在再回想,竟然是自己的眼力不如何岸,看不出何繁生性恶毒。还天真地以为她只是娇蛮任性了一些,不至于伤害血脉相连的亲人。
&ep;&ep;何岸学武时所拜的师父是何涴的姨丈,是何将军一手提拔的亲信。赵家祖上也正经出过不少征战沙场的猛将,何涴耳濡目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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