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为清晰。他抬起头,看到层层飞檐整齐地排列在蓝天之下,那两只鸟儿,正一前一后地飞过檐角。
&ep;&ep;连鸟儿都是成双结对的。
&ep;&ep;聂青渔突然很可笑地觉得,自己似乎是有些寂寞了。
&ep;&ep;他又等了一会儿,果然看见何繁步履匆匆地走过。没有看见他,目的明确地往大门方向赶。想来看守她的人都巴不得她去赴死吧,所以才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任由她轻松地走到此处。
&ep;&ep;他就在她身后,用几分冰冷的语气道:“你去了也是白白送死。”
&ep;&ep;何繁听到他的声音,站住了脚步。
&ep;&ep;她回过身,聂青渔还是满脸事不关己的模样。让他留守此处,不得不说是岳陵宗养虎终成患,那些人都还美滋滋地想去灭了千玄门,然而背地里,这一切都在聂青渔的掌握之中。
&ep;&ep;何繁看着他说:“不管结果如何,我都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他被害死。”
&ep;&ep;聂青渔摇摇头。死的可不会是他,倒是这些名门正派,恐怕一个都逃不掉。
&ep;&ep;千玄门也好,岳陵宗也好,他对哪一个都没有投入什么真感情。聂鹤语当初的背叛,尚可以说是为了练成邪功,一统江湖。而他代替了聂鹤语的门主之位,只是因为掌握了千玄门,比岳陵宗更能让他随心所欲罢了。
&ep;&ep;他本就不是什么好人。
&ep;&ep;两兄弟的成长环境就是十分扭曲的。聂惊天能为了刀法害死了第一任妻子,对第二任妻子也好不到哪里去。何况本就是强取豪夺来的,聂鹤语和聂青渔也并非聂惊天的亲子,早在他们的母亲被逼出嫁的时候,就已经开始记事了。
&ep;&ep;“苏少辛是千玄门的人。”聂青渔突然说。苏少辛拜师岳陵宗之前的很多年,之所以没被欺辱,都是因为暗地里为千玄门出生入死。
&ep;&ep;她是千玄门安插在岳陵宗的一把刀。
&ep;&ep;不过聂青渔看不上苏少辛,所以从未想过动用她这枚棋子。
&ep;&ep;何繁听了他的话,觉得这样一切就有合理的解释了:为什么苏少辛手中会有极火毒,又为什么能找来和聂鹤语相像的人来假扮他。
&ep;&ep;只不过就连苏少辛,都是在出发前才真正知道了聂青渔的真实身份,向他跪表了忠心。他把这些人耍得团团转,究其缘由,不过是无聊二字。
&ep;&ep;一个中二的、妄图毁灭世界的少年已经在这几年中成长为了一个恶魔。
&ep;&ep;聂青渔沉默了很久,突然低声说:“何繁,你喜欢什么地方?”见何繁怔怔地看着自己,他问:“你愿意和我一起离开这里吗?”武林之中,处处伪善,他厌恶这些标榜着正义却只是为了满足心中贪欲的人。
&ep;&ep;等他们都死了,世界就清静了。而何繁和他们不一样,还不如跟他一起远离这些肮脏黑暗,去过真正自由自在的生活。
&ep;&ep;但是何繁笑了一下,她脸色还很苍白,轻声说:“我不能走。”
&ep;&ep;聂青渔觉得她傻透了。他一直在骗她,但她心心念念的都是赶过去救他。
&ep;&ep;可真好骗啊。
&ep;&ep;他应当嘲笑她,但看着她认真的眉眼,却是一点也笑不出来。
&ep;&ep;而何繁不再迟疑,她转过身,背对着他一步步走远。
&ep;&ep;——
&ep;&ep;千玄门与武林几个大派的混战,是以正派死伤惨重为结局的。
&ep;&ep;本来纠集了各大门派,又是一次预谋已久的偷袭,胜算极高。然而都没想到的是门派间出了千玄门的内应,导致他们落入千玄门的圈套。
&ep;&ep;失去了先机,只能硬碰硬。
&ep;&ep;原故事里,这一次的灭门计划确实是在付出了一定的代价后成功了,但也只是灭掉了千玄门内的一个分支。不过这一分支一向是和聂青渔作对的,所以聂青渔是借了正派之手,肃清门户。
&ep;&ep;这一次和原故事中有所不同。
&ep;&ep;正派人士们历经无数死伤,终于端掉了他们所以为的,千玄门的老巢。
&ep;&ep;陆故离受了重伤,手握着剑,单膝跪在地面支撑着身体。
&ep;&ep;苏少辛也跪坐在他身前,声音又轻又柔:“师兄……我不是故意的。”她冰凉的手指按在他脸上,慢慢的、亲昵地滑动,抚过他的眉眼,鼻梁,嘴唇,痴迷地说:“我虽然效忠千玄门,但我愿意为了你去做一个普通人。”
&ep;&ep;苏少辛的突然暴起是所有人未曾料到的。聂惊天被击杀,一部分人发现自己中毒,内力倒退,本有利于正派的情势斗转,死伤越来越多。
&ep;&ep;陆故离强撑到现在,体力早已不支,满身的鲜血浸透了衣袍。有别人的,也有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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