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作势滚了几滚,抹了一把眼泪鼻涕,泪眼婆娑道:“娘娘竟然连奴婢都不认识了么?”随后她拳头一捏,咬牙道:“都是宁妃娘娘不孝,奴婢就是拼了这条命也要向陛下揭发她的恶行!”说罢,她又向太后磕了几个头,凛然道:“此去告御状,奴婢身死难料,只望娘娘给奴婢收尸,日后随葬娘娘身边,永生永世陪伴着娘娘!”
最后,脚一跺,泪一抹,珍珠姑娘就这么……遁了。
慕容青慢条斯理地说道:“给她收尸,哀家还怕脏了哀家的手。遇到她,一世都糟蹋了,还指望哀家永生永世都给他糟蹋,别说门,窗都没有!”说罢,她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她这三年在宫里头都干什么了,尽学会了这些个上不得台面的玩意儿,简直是胡闹。”
魏紫和姚黄也在心里头好奇,珍珠是何时学会唱戏的,还唱得挺有分寸的,那眼泪鼻涕就糊在她脸上,一丁点儿都没蹭上太后娘娘的裙子,否则她演得再好也得被拖出去打板子,太后娘娘也是好洁的。
“就她会演,哼!哀家也会演,哀家演得比她好!”太后娘娘笑得心满意足。
魏紫和姚黄已经无话可说,她们刚刚的确是看了一场大戏啊。都说是胡闹了,娘娘您还怎么还陪着珍珠闹呢?
且说珍珠遁走之后,咬着牙暗自又把宁妃骂了一遍。好不容易种莲藕的事儿进行得顺当,太后娘娘心情好,一时还想不起来折腾人,宁妃倒是送上门给人折腾了,连累她这等苦命人。想想又是悲从中来,珍珠就这么挂着眼泪去见了柳总管,声泪俱下地痛诉了宁妃一番罪行,还嘱咐他一定要如实汇报给陛下。
柳总管有些头疼,他觉得珍珠这泪下如雨的姿态很适合直接呈给陛下看,但珍珠死活不肯,说她人微言轻,陛下不放在心上,要是再得罪了宁妃娘娘,她一条小命就要不保了。至于太后娘娘,她珍珠身为淑兰殿第一红人,连午饭都没得吃啊。
柳总管被珍珠一双欲说还休的眼看得心惊肉跳,只得命厨房端了些剩下的吃食给她。她倒也不嫌弃,扒拉扒拉吃了两大碗,打了个饱嗝儿,又叮嘱柳总管一定要呈报给陛下,就挥挥手走了。
柳总管心道,这丫头不会就是专程来蹭吃的罢?
叹了口气,柳总管抚额,这难事儿还得办。
趁着天子喘息的空档,柳总管小心翼翼的把这事儿给说了。
“……宁妃娘娘虽是一番好意,但太后娘娘凤体违和,本就需仔细调养,如何经得住这般精简?宁妃娘娘到底年轻,难免思虑不周……再说,陛下您还没开口,这事儿也没个先话,就这么突如其来的……”
要柳总管说,宁妃娘娘这事儿也做得不对。太后娘娘自个儿没开口,就是陛下也不敢让太后娘娘的宫里缩减开支,她一个不算正经的媳妇倒好,连说都没说一声,直接就动手了,若陛下默许了,这不孝的帽子日后保不齐要落到陛下的头上的,她小小一个妃子自然没事,修身齐家平天下的陛下才是罪魁祸首。
就这点道行,还敢找太后娘娘的不自在!柳总管都看不过眼。
太后娘娘如今算是大度的了,若是在三年前,弹指之间,宁妃就灰飞烟灭了,哪里还轮到陛下来治她!
柳总管说完了就没再多嘴,尽管燕清绝一直没开口,他也静站一旁等着,似乎他只是无意说了个笑话给陛下听了。
良久,燕清绝叹了口气,道:“把这事儿传出去,自有宁宏坤去管教女儿,也省得太后为此劳心,伤了凤体。”
“是。那太后娘娘的膳食……”
这就是柳总管周到的地方。等宁相管教女儿少不得要三两天,淑兰殿里的开支怕是还缩减着,太后娘娘就得受委屈。以太后娘娘的性子,要是等不及了,说不定会把事情闹得更严重。不得不说,柳总管对如今的太后还是摸透了几分的。
“每日从朕的膳食里端两个太后喜欢的菜送去淑兰殿。”燕清绝说得轻描淡写。
柳总管惊道:“陛下,这……”
天子虽然没开口要后宫跟着缩减开支,但天子带头缩减开支是事实,如今一顿膳食只有八个菜。堂堂天子就是再节省,也得摆上二十几个菜,区区八个菜,简直寒酸得过头了,如今再端走两个,这让天子的筷子往哪里伸哟!
当然,太后娘娘那里更寒酸,才四个菜,如今端两个过去,便和天子一般是六个菜了,便是士子们也说不得天子不孝。
都怪宁妃不安生,哪里有太后的膳食比天子差的,太后娘娘可是天子的母亲!宁妃这个没眼力见识的。
“无妨!朕是男子,经得住。太后凤体羸弱,吃不得苦。”燕清绝摆摆手,这事就这么定了。
太后娘娘看着儿子送来的两个菜,想到儿子现在一顿只有六个菜,怎么想怎么快活,不但拉着卫子衿唱了半天的戏,还赏了一块糕点给珍珠,这就是后话了。
有柳总管出手,要不了一天,宁妃擅自缩减开支苛待太后娘娘的事就呈燎原之势传到了宫外,王公贵族无人不知。
宁宏坤急得嘴上起燎泡,对着夫人杨氏发了一顿火:“她在家里无法无天就算了,怎么到了宫里还是如此不知天高地厚?缩减开支的事就是天子也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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