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已经过了最热的时候,但炙阳余威还在。皇宫里头各宫大都还用着冰块,便是凤体违和的太后娘娘的淑兰殿里每日也少不得要用上几块。菊苑却是一块冰也没用,虽然树木花草多,遮些阴凉,却少不得要热一些。
燕清思到底是个小男儿,身上火气重,在淑兰殿便觉得有些热,到了菊苑便觉得更热了。他顶着一头汗,用手扇着风,一进门就抢过云岫手里的扇子大力扇了好几下。待解了些暑气,却见善贵嫔和云岫都看着他,他才发觉因他抢了扇子,云岫就没有扇子给善贵嫔扇风了,不觉有些不好意思,干笑道:“这扇子云岫你还是拿去用罢,善姐姐现在可是两个人,禁不住热的。”
云岫笑道:“殿下总算有点良心。这扇子您自个儿使着罢,扇子多得是,奴婢再去取一把就是了。”
燕清思便安心地用着了,他出身尊贵,天子皇兄对他素来不错,他一个正儿巴经的皇子自然只会想到自己,虽然与善贵嫔感情甚好,但二人相处时日有限,让他一个男儿对女子关怀备至,几乎不可能,更何况他还是个孩子。因此,他根本没注意善贵嫔热得额上冒出了汗。
哪怕云岫取了扇子来,见他只顾着给自己扇风,使得自家主子热得出汗,埋怨地看了他一眼,他也没在意。他甚至还不太高兴地说道:“这么热的天怎么不在屋里放些冰块?莫不是宁妃作怪,克扣了菊苑的开支?”
不待善贵嫔回答,也不待云岫解释,燕清思又道:“善姐姐,你就是太心善了。这种毒妇岂能放纵?近来皇兄日日歇在菊苑,你就算不为了自己,也要为了肚子里的皇子提上一提。若你实在不好意思,我替你提也是一样的。”
待他终于说完,云岫忍不住笑了,“殿下这不喘气地说上一大段,奴婢就是想插嘴都插不上。”
燕清思不解:“可是有什么不妥?”
云岫笑着解释道:“主子怀着身子,不宜用兵,这冷热交替的,对孩子可不好,并非宁妃娘娘克扣。”
小小逊王顿时面上一红,有些发窘,吞吞吐吐道:“本王……本王这不是不知道吗?本王是个男人,哪里……哪里知道女人的玩意……”
善贵嫔也柔声笑道:“殿下日后嘴里也要把风才好,宁妃娘娘位列四妃,岂能妄议?更何况她还是陛下的妃子,殿下这个小叔子可是要避嫌的,殿下万不能忘了太后娘娘的教诲。”
听善贵嫔提到太后,燕清思不由撇了撇嘴,却想起自己的来意,便道:“今儿个宁妃去了淑兰殿。”
善贵嫔笑道:“宁妃娘娘是儿媳,晨昏定省是要的。我这身子不争气,否则也该和诸位娘娘一道去淑兰殿请安的。”
“安已经请过了,宁妃却不肯走。她素来与太后不和,岂会如此好心。”燕清思冷哼一声,“亏得我留了个心眼,听上一两句。原来她是为了云州赈灾银子的事向太后请教呢。”
善贵嫔微笑着听着,并不以为意,只柔声吩咐云岫道:“逊王殿下这个时辰过来,想必又没好好用膳,你去小厨房给殿下做些新鲜的糕点。”
云岫领命退下,顺带关上了门,这屋里便只剩善贵嫔和燕清思二人。
燕清思到底是宫里长大的,见状不禁蹙了蹙眉,道:“善姐姐怎么也不留个人伺候?”
善贵嫔敛了几分笑,淡淡道:“我毕竟是孤身入宫的。”
所以,这菊苑里的宫人都是宫里头配的,可算不上她的亲信。
燕清思顿了顿,道:“云岫素来谨慎本分,对姐姐也是忠心耿耿。”
善贵嫔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燕清思便也不再说这个,转而问道:“张妃今日怎么不在?”
“张妃娘娘近来劳累,身子有些不好,今日去淑兰殿请安之后便觉得发虚,回宫歇息去了。”善贵嫔浅笑道。
燕清思奇道:“怎么不见那两个嬷嬷?”
善贵嫔好清静,这菊苑素来宫人不多,即便善贵嫔怀了龙种也没添几个人手,每每都是张妃带了自己宫里的人过来忙得够呛。其中有两个宫里头德高望重的老嬷嬷,是张妃特意请来服侍善贵嫔的,就是张妃不在菊苑,那两个嬷嬷也在这里守着。
善贵嫔捡起云岫放下的扇子,轻轻摇了几下,觉得清凉了些,便舒展了眉头,轻声道:“殿下来得不凑巧,我觉着嘴里无味,请两位嬷嬷去做些精细的吃食换换口味。”
燕清思心知善贵嫔这是不高兴被那两个嬷嬷守着,便也不再多问,将话题转回到宁妃身上,“宁妃野心不小,也想学太后干政,却没太后的手段,只得巴巴地求太后教她几招。”于是便将他早上听来的宁妃和太后的对话说给善贵嫔听。
善贵嫔还是风轻云淡地笑,“宁妃娘娘这是读史呢。”
燕清思冷笑几声,“她明摆着是要干政,善姐姐你可不能输给她!”
善贵嫔闻言笑出声来,“殿下,妾身是宫妃,自古后宫不得干政,这政事是朝臣们的事,妾身可插不上手。”
燕清思却是急了,“善姐姐,你怎么就想不明白了?太后为何能说一不二,可不就是仗着手里的权势么?别以为她三年退到离宫就真的撒手不管了,她摄政多年,手里头总还有些连皇兄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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