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如今徐仲山一家住的地方,并非府衙。六年前,徐仲山刚到燕州任知府的时候,就看中了这处宅院里的梅花,便花了大价钱置办下来。燕州虽严寒,气候也十分恶劣,而且北边还不断有突厥兵来连番骚扰……
&ep;&ep;但徐家一家都钟爱梅花,再说在这里一住就住了六年,倒是也习惯了。平日里,每到冬天,这燕州城里但凡有些身份的人,都会慕名来打搅。
&ep;&ep;徐仲山好客,十分愿意多结交一些朋友。徐迦性子随父亲,每逢冬日,都会邀请书院里几个要好的同窗家来。
&ep;&ep;喝茶看雪,赏梅作诗,做尽风流雅致之事。
&ep;&ep;大周朝民风开放,男女之别防得不是太严。所以徐嫣带着甜珠一道去梅园的时候,徐迦不但没有赶人回去,反倒是邀请一起坐下来。
&ep;&ep;“三哥,她就是那日跳入水中救我的绣娘,叫甜珠。”徐嫣给自己三哥徐迦介绍甜珠,也算是给了甜珠一个脸面。
&ep;&ep;徐迦目光落在甜珠身上,面上笑容可掬,只道:“多谢对舍妹的救命之恩,既然来了,便也坐吧。”
&ep;&ep;甜珠根本不想留在这里,尤其是瞧见了许致也在。她朝许致那边看去的时候,许致也正拧着眉心看她,甜珠只想老老实实赚钱过自己的日子,不想闹出什么事端来,便朝着徐迦稍一俯身,然后说:“民妇那里还有许多活要做,就不搅了公子小姐们的雅兴了。”
&ep;&ep;“那便回吧。”徐迦点头同意了。
&ep;&ep;徐嫣说:“府上的梅花,想来看的人可是很多的。甜珠,你真不想留下?那些劳什子嫁妆,只要你不想做,我可以去跟娘说。”
&ep;&ep;甜珠忙道:“我想做。”她一直略低半头,谦而不卑,却有些唯诺和谨慎,“再说,民妇来府上,就是做这个的。之前因为夫人小姐照拂,才给了我假,现在身子已经大好了,哪能再偷懒。”
&ep;&ep;徐嫣见她执着,便也不再强留,只说:“既然这样,那你就回去吧。”
&ep;&ep;“等等!”甜珠正准备离开,人群中,响起一道略微有些慵懒的声音来。随即,便有一着明蓝色袍子的年轻男子起身,踱步朝甜珠走来,走近后细细看了会儿甜珠,继而看向徐迦道,“子润,这位小娘子,是谁啊?刚刚听她自称民妇,看着年纪挺小的,已经嫁人了?”
&ep;&ep;徐迦自知这位督军府的长公子不好得罪,便和颜悦色笑说:“府上的绣娘,不值得与陈公子一提。”顺便给甜珠使眼色,“下去吧。”
&ep;&ep;“是。”甜珠匆匆俯身朝那位陈公子行一礼,就要走,却被陈冲伸手拦下。
&ep;&ep;陈冲手轻轻捏住甜珠下巴,甜珠想甩甩不开,被迫扬起脑袋。陈冲目光丝毫不避讳地上下打量甜珠,眼里闪过一抹惊艳和玩味,忽然大笑起来。
&ep;&ep;他一把搂过甜珠纤细的腰,擒住她一只手说:“像你这种貌美如花的小娘子,若是嫁给那些凡夫俗子,岂不是可惜了?你瞧瞧你的这双手,又红又糙的,大冬天不在家里暖被窝,怎么还四处找活做。”
&ep;&ep;“你的男人啊,可真是没有本事。我要是他,怎么舍得你做这些?”
&ep;&ep;甜珠一边使劲推搡一边说:“我要去干活了,你放开我!”
&ep;&ep;“还干什么活?只要我一句话,徐家,肯定会把你给我。”陈家握兵权,陈冲在燕州,是出了名的小霸王,别说是普通百姓,就是像徐迦这样身份的,也不敢轻易招惹他。陈冲说的没错,只要他开口,徐家不会为了护一个小妇人,而得罪陈冲。
&ep;&ep;这个人,只要他想要,就是要定了。
&ep;&ep;甜珠是听明白了他的意思,也知道这号人物不好惹,便看向徐嫣求救道:“我是好人家的孩子,我是嫁了人的。我来府上是清清白白做事情的,四小姐,我该回去了。”
&ep;&ep;徐嫣也是后悔,早知道这二世祖在,她别说带甜珠来了,她自己也不会来的。徐嫣也挺怕陈冲,好在陈冲胆子还没大到敢轻薄国公府的小姐。
&ep;&ep;“陈公子,甜珠可不是什么下等的妇人,她救过我一命,我待她如同姐妹。今日只要陈公子放过甜珠,我们都会心怀感谢。”徐嫣隐在袖子里的手紧紧攥住,心里痛恨极了这种人,却无可奈何,“今日来的,也都是南山书院的诸位才子,陈公子莫不是想叫人看笑话?”
&ep;&ep;陈冲不在乎:“徐四小姐,今天这个小娘子,我是要定了。”
&ep;&ep;“那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冷沉的字句,不疾不徐传过来。
&ep;&ep;众人寻着声音望去,就见八角凉亭下,一身黑袍的沈浥正稳步走来。他手里,还牵着个三岁左右的男童。
&ep;&ep;放眼望去都是白,那一抹极致到华贵的黑,显得特别耀眼。
&ep;&ep;“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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