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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观的人们还在增多,邻近村落里的人们闻讯,也几乎个个前来凑热闹,要看个究竟,好回到家里跟人描绘一番。特别是中午时分,收工回家的人在半路上听到荔花岭这边死了人,而且来了公安局的人,能不过来看个究竟。一些放学回家的孩子,更是不能错过看看公安局的人长得什么样的机会,他们不知道什么叫天高,也不知道什么是地厚,赖得住太阳象烙铁似的酷晒,巴眨着一双双的大眼睛,在人群钻来钻去。特别是那两个公安局的人的腰间里,捌着的那把手枪,更是威慑着他们害怕的同时诱惑着他们,令他们一个个脸孔上冒油,还是舍不得离开,似乎同伴没有看见一样,偷偷耳语,远远地指了又指——那才是真枪。

“真枪。是真枪,比你藏在家里的木枪要真的多。”

“我看见了。还要你说。”

“你象‘嘎子’一个熊样,一把假枪也藏在鸟窝里,当真枪呢。”

“嘎子是把真枪藏在鸟窝里,是你没有看清楚电影。”

一个小男子说着想伸手摸一摸那把真枪,一个小男孩一手打在对方手上,哑着声音说:“你不要命了。敢偷公安局的枪。”

“我哪里偷了,摸一下而已。”

“小孩子站远点,别在这里看热闹。”一个公安人员说。

哇子跟着神气起来了,对着几个孩子说:“小孩子站远点,别在这里凑热闹。”

他们光着膀子,赤着脚丫子,晒得背夹流油,也要过把看“枪”的瘾,就凭哇子这一句没有威慑的话,他们哪里舍得就这样轻易离开。

两个公安人员戴上了一双洁白的手套,揭开盖着的烂席开始检查着。围观的人们没有一个敢吭出半点声音,就是咳嗽时都在努力捂着嘴,生怕被公安局的人听见,给上那犀利的一眼,怀疑是他干的杀人越货的勾当。

在场的人们屏住着气息等待公安人员的结论,不用说孩子们没有一个愿意离开,连大人们也不愿意就这样轻易离开,这个人到底是什么人,他为什么会死在这里,是什么人干的,他身上到底有多少金银财宝被抢劫了。

闻大力虽然是大队书记,也只能站在旁边同样在等待着公安人员的随时差遣,哇子更是如此,想上前帮忙,却又不敢轻易上前,只能惟命是从地按照公安人员的吩咐做帮手,他也认为能为公安局的人打助手,是件很光荣的事情,何况这回坐了一回公安局的吉普车,够自己玄耀一阵子了。

“你们——是谁最先发现死者的?”公安人员检查一阵子尸体后问,却一时没有一个村民愿意上前答话,现场显得格外的宁静。闻大力有些急促而不太清楚地说:“哇子,公安局的同志问你话呢!”

哇子有些害怕的说着当时的情景,此时此刻他更是有些受宠若惊。但是这事儿,应该是疯子阿爹最先发现的,自己还不能算是最先发现的死人。哇子这回总算聪明了一回,没有说出他跟疯子阿爹说的那些话,他结结巴巴地说:“是我最先发现死人问题。”

“你说说看看,当时还有没有其他人在场。”公安局的人又问。

哇子摇了摇头,说:“没有。我也是远远的看着,不敢靠近。我怕。怕他起来说话。”

“起来说话。”两个公安局的同志相互望了一眼,嘴角上冷哼了一下。

这个“冷哼”之音可把哇子吓怕了,生怕自己被当作了嫌疑犯,于是说:“我没有撒谎。闻大书记可以作证。”

“你急什么。”闻大力说,“谁说你撒谎了。你跟公安同志实话实说就是。”

两位公安局的人听着哇子说话,并与闻大力和村落里的人作了一些了解交谈,并作了记录。由于昨天晚上曾经雷雨倾盆过一阵子,尸首显然被雨水淋洗过,湿透透的被狠狠地洗刷了一番,但是尸体上明显有那一道花纹印,印在了衣服底下的皮肤上,没有被雨水洗刷掉,并且在隔着尸首丈远的位置,有些被砸烂的残留鸡蛋黄,虽然被雨水冲洗了,鸡蛋腥味还是被闻出来,至少那群蚂蚁在那些泥土上正饮食着残留鸡蛋腥味,从那些泥土的缝隙里刨出来鸡蛋黄,一条长龙似地忙碌着,拚命地搬迁着食物。

中午的太阳变得越来越厉害,象烧红的铁块在放在了手心里,那样的滚烫,那太阳光曝晒下的石块上热得能煮熟鸡蛋。老天爷也似乎在作怪,一丝风也不给大地吹来,就是静静地坐在天上,等着看笑话。两个公安人员的身上草绿色的衣服很快就湿成了扑墨水一样黑湿印,斑一块,白一块起来。

公安局的人随后叫人帮手,将尸体抬到了荔枝林里那棵高大的荔枝树的树荫下的石板块上。之后两个公安人员又反复地检查了一遍尸体,同时记录在被汗水吸湿的记录本上,字迹清楚工整,不几分钟墨水散开,纸块轻轻一画也跟着变烂。

围观的人们仍旧没有散去,等待着公安人员的结论。只见他们看了又写,写了又看,他们到底在看什么,又在写些什么,想凑近看看,却不识字而看不懂,想知道却不敢近前问个明白,只是自个地猜测,不过有一点很清楚:他们是在查案,追查到底谁是凶手。

两个公安人员内部在小声商议说:“没有一个村民认识死者,加上死者的衣着和肤色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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