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郝建从老李头那里出来,便回到了办公室。杨彩云依然板着个脸,在那里装模作样地写着东西。
&ep;&ep;郝建无论如何都觉得杨彩云与正常人无异,只不过是经历过一段凄惨的遭遇,彻底击垮了这个女人最后的尊严。尊严对于一个人来说是何等的重要,如果一个人连尊严都可以放弃,他的承受能力绝对是常人不能比的。郝建不由得对杨彩云肃然起敬,反倒觉得她有些可爱。
&ep;&ep;郝建走过去主动向杨彩云道了个歉,杨彩云倒也识趣,向上翻了个白眼,说道:“行了,行了,有什么大不了的,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相互走开就行。不管怎么说,我也算是乡里的老人了吧,出于尊重,你都应该让着我点。”
&ep;&ep;杨彩云这一通话,郝建有些觉得好笑,就像两个孩子吵架后劝和似的,但不管怎么说,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要好得多,郝建从身上掏出一包瓜子来,递给杨彩云。说道:“彩云姐,我知道你喜欢吃瓜子,我刚才给你买的。”
&ep;&ep;杨彩云看着瓜子,心里十分受用,眉宇间立马舒展开来,大嘴巴一下子咧到耳根,笑着说道:“那能让你破费啊,谢谢了啊。”说完,把瓜子一把揣进了包里。
&ep;&ep;“郝主任啊,刚才我也有些不对,大家相互谅解吧,我要告诉你一件事,你千万不要和别人说啊。”杨彩云从一个话题可以立马跳到另一个话题,充分说明女人是感官动物,感性偏多,随性而意,尤其是那句千万不要和别人说,实质她已经基本上传遍了整个镇政府。
&ep;&ep;“你听说了没有,吴乡长的老婆腰上长了一个肿瘤,据说省里的医生都看不好呢。啧啧!”杨彩云声情并茂,好像自己得了病似的。
&ep;&ep;对于这种花边新闻,郝建从来不打听,也不愿去听,不过杨彩云的这个信息对于他来说,倒是一个很有价值的“情报”,正好他有个同学他的父亲在京城肿瘤医院,还是一个专家。不过,如何将这个信息传递给吴乡长呢,如果直接告诉他,吴乡长肯定不高兴,窥探别人家的是大逆不道的。如果从侧面告诉他,人家以为我在拍吴乡长的马屁,这个做法会被别人唾弃。如果不告诉他,她老婆的生命危在旦夕,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郝建的良知在提醒他,应该帮吴乡长一把。
&ep;&ep;想到这,郝建匆匆离开办公室,准备去吴乡长办公室告诉他的想法。
&ep;&ep;当郝建走到吴乡长办公室门口,觉得自己的举动有些突兀。的确,这属于人家的,想必是不想让别人知道的,如果自己像个傻二愣说出去,肯定会引起反感。犹豫再三,郝建决定不进去。正在这时,吴乡长居然开门走了出来,当他看到郝建站在自己门口时,心里也不免一惊,这小子难道有什么事情?便笑着说道:“哦,是郝建啊,来,快进来,我正好有事要找你。”
&ep;&ep;说完,吴乡长转身回到办公室,郝建也只好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ep;&ep;吴乡长端坐在老板椅上,双手交叉,拇指不听地来回旋转,看着高大的郝建,不免想起自己年轻时候的往事。
&ep;&ep;气氛一点不如昨天的好,吴鹏达也没有像昨天那样的谦和,根本就没有站起来,点了要烟自个抽上了,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这让郝建有些拘束,不知道是站着好还是坐着好,但吴乡长也没有给他指示,郝建只好傻傻地站在那里,也不知该怎么开口说话。
&ep;&ep;就在这时,吴乡长腰间的手机响起来了。
&ep;&ep;吴乡长冷冷地看了郝建一眼,把脚放在了办公桌上,然后不紧不慢地掏出手机,拿在手中,皱着眉头看着来电显示,大有一种炫耀的感觉。掌上手机在东泉县来说还是个新鲜事物,一部手机好几千,除了当官的和企业老板没有多少普通人能够买得起。当多数人还是刚刚习惯了用电台呼叫式的传呼机时,手机已经悄然走进了人们的生活。
&ep;&ep;“喂,谁啊,什么?我这边听不清。”吴乡长大声地吼道。通信业在吉卫县刚刚起步,信号塔的建设也才开始缓慢铺开,因为邻乡富川乡煤矿众多,所以县通信公司率先在富川乡建设了信号塔,而相对落后的塔山乡来说,建设信号塔估计在若干年以后。但塔山乡还是能借借光,时强时弱地收到信号。
&ep;&ep;“什么?你再说一遍?”吴乡长突然站起了来,神色巨变,歇斯底里地喊道。
&ep;&ep;郝建着实被吴乡长这一嗓子吓了一跳,吓得他后退了一步。
&ep;&ep;吴乡长意识到刚才有些失态,很快恢复了平静。并对着做了一个摆手的动作。
&ep;&ep;郝建立刻意识到是让自己回避,便转身退出了办公室。走到门外,依然能听到吴乡长污言秽语地大骂脏话。
&ep;&ep;吴乡长虽为官场中人,但身上更多了些江湖匪气,也可能与长期在基层工作有关,成天与不懂文化,不懂政策,不懂法律的芸芸百姓打交道,如果你咬文嚼字地讲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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