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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也是事有凑巧,这一日,陆恒正跟新认识的朋友们在酒楼听人说书。

&ep;&ep;他闲得发慌,又实在缺银子使,将目光投向城门口的悬赏告示,连抓了三四个小毛贼,一来二去,和皇城司的几个护卫混出点儿交情。

&ep;&ep;赏金虽然不高,到底够他置办两身看得过去的衣裳鞋袜,喝碗粗茶,偶尔还能给说书的先生打赏几枚铜板。

&ep;&ep;护卫们知道陆恒处境艰难,不许他破费,凑银子要了一桌酒菜,几个人一边吃,一边闲谈。

&ep;&ep;正说到投机处,一个穿着护卫服的年轻男子急匆匆走进茶馆,招呼同僚们出去当值:“快别吃了,吏部崔大人家里的表小姐出行,头儿让咱们过去照应照应,免得出什么乱子。”

&ep;&ep;陆恒纳罕道:“哪位崔大人?皇城司纵然肩负守卫内城之责,也不该管这等杂事,他的架子也太大了。再说,既是千金小姐,必有家丁护送,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能出什么乱子?”

&ep;&ep;那年轻男子对陆恒倒也客气,拱了拱手,道:“陆公子有所不知,崔大人家里的表小姐和别个不同,身家丰厚,腰缠万贯。虽说这是天子脚下,万一有人被钱财迷了眼,图谋不轨,咱们也得有个防范。”

&ep;&ep;陆恒明白过来,问:“你说的是那位带着五十箱金元宝独自上京的江小姐?”

&ep;&ep;“正是。”男子冲他点点头,领着护卫们像一阵风似的离开酒楼。

&ep;&ep;陆恒思索片刻,招来金戈,道:“咱们也去瞧瞧。”

&ep;&ep;“爷不是不肯娶商贾之女吗?瞧她做什么?”金戈正听书听到精彩处,两颗眼珠子黏在台上,舍不得走,“菜还没吃完呢,咱们再坐会儿呗。”

&ep;&ep;陆恒给了他一个爆栗,骂道:“我是主子,还是你是主子?让你走就走,怎么这么多废话?”

&ep;&ep;二人远远地缀在护卫后面,跟着走了一里多地,来到热闹繁华的长街,看到一辆华丽至极的马车。

&ep;&ep;陆恒不知道这马车是端阳公主所用,见车身由名贵的紫檀木雕刻而成,四周布满吉祥花纹,刷过几遍清油,又镶嵌了许多磨得极薄极透的螺钿,在日头底下发出夺目的光芒,不由吃了一惊。

&ep;&ep;金戈咂舌道:“到底是有钱人家的小姐,这么辆马车换成银子,够咱们庄子上的人吃喝四五年。”

&ep;&ep;陆恒轻哼道:“穷奢极欲,招摇过市,庸俗。”

&ep;&ep;马车本就引人注目,前头拉车的又是西域进贡的汗血宝马,高大神骏,颈系金铃,行走时发出悦耳的声音,引得看客们议论纷纷。

&ep;&ep;不多时,消息灵通的人陆续赶了过来,其中既有坐吃山空的纨绔子弟,又有装模作样的贫寒书生。

&ep;&ep;不过,无论他们抱着何等心思,打扮得倒是一个赛一个鲜亮,有人傅粉涂朱,描眉画眼,有人不畏春寒,轻摇折扇。

&ep;&ep;金戈叹道:“爷,小的斗胆说一句,您瞧不上江小姐,多的是人削尖了脑袋往她跟前凑呢!”

&ep;&ep;陆恒又哼一声:“见钱眼开,寡廉鲜耻,轻浮。”

&ep;&ep;金戈小声嘀咕:“倒是从说书先生那里学来不少词儿……要是让不知道的人听见,还以为您饱读诗书,是半个才子呢。”

&ep;&ep;陆恒冷冷地暼他一眼:“你说什么?”

&ep;&ep;金戈缩缩肩膀,干笑道:“小的什么都没说。”

&ep;&ep;那些意图一亲芳泽的人越过陆恒,不约而同地围过去。

&ep;&ep;终于,有一个胆大的书生拦住马车,拱手施了一礼,道:“敢问车里坐的可是江小姐?晚生听闻江小姐素有才情,倍感倾慕,本欲效仿襄王夜梦神女,可惜不曾见过小姐的相貌,未能如愿。”

&ep;&ep;他从袖中拿出一个卷轴,缓缓展开,似是对自己的才学十分自负,清了清嗓子,昂首挺胸道:“晚生不胜相思之苦,连夜作了一篇《衷情赋》,这便念给小姐听听,请小姐品评一二。”

&ep;&ep;陆恒酸得直倒牙,评价道:“我看他那篇赋不该叫《衷情赋》,应该叫《爱金赋》。”

&ep;&ep;书生还没开始念,马车里便钻出一个浅绿色的身影。

&ep;&ep;戴着帷帽的端阳公主从马夫手里抢过鞭子,朝上方挥出一鞭,发出响亮的裂空之声。

&ep;&ep;她指着书生骂道:“哪里来的混账东西,敢挡本小姐的马车?你要是活得不耐烦,自己找根绳子吊死,岂不干净?”

&ep;&ep;她边说边往书生身上甩鞭子,书生吓得面无人色,抱头鼠窜,一起子乌合之众也跟着乱成一团。

&ep;&ep;金戈倒吸一口冷气。

&ep;&ep;“这……这位江小姐好大的气性……”他想象着她和尚氏对峙的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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