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妙瑜点点头,有些怀疑。细瞧了她一眼,却发现她的眼神并不痴呆,而是明亮清透,便道:“你这样说,他们肯定觉得你好欺负,不会有人天天把师娘师父这种话挂在嘴边的。”
&ep;&ep;“是这样啊。”姜落认真思考着沉妙瑜说的话,觉得没关系,“不过师娘是我重要的人,能念着的时候我就习惯念着。”
&ep;&ep;沉妙瑜一下愣了,忽然想起自己从家中偷跑出来,未跟父亲母亲交代,出门头一遭就被人贩子绑了去,也不知会不会得救,他们现在肯定是又着急又害怕——她不由得悲从中来,开始哭泣。
&ep;&ep;“呜呜呜——爹爹,娘亲——”
&ep;&ep;沉妙瑜原先哭得小声,怕吓着了姜落,但察觉到姜落在默默轻拍她的背以示安慰后,她便止不住了,放声大哭起来。
&ep;&ep;还没哭几声,就被外头的男人大声呵斥,强行停下。
&ep;&ep;沉妙瑜小心又害怕地吸鼻子,慢慢止住了一些溢出的情绪。她见姜落好像并不害怕,潜意识里获得了安全感,于是挨得近了些。
&ep;&ep;“你想好怎么……回去吗?”
&ep;&ep;“我只比你早醒一小会儿——不过师、不过,办法总会有的,我们会出去的。”姜落据实回答,眼瞅着沉妙瑜的眼泪又要流下来了,硬生生将师娘说三个字给咽回去了。
&ep;&ep;这下沉妙瑜是彻底忍不住了,抱着姜落的手臂抽抽搭搭,极力克制地哭着。她小声道:“落落姐,我相信你——”
&ep;&ep;姜落有一个姐姐和一个哥哥,还是头一回被人叫姐姐——不,也不能说是头一回,但她并不想将那作数。
&ep;&ep;沉妙瑜可怜兮兮地望着她,眼中充满了期待,小姑娘的眼神总是招人心疼,姜落的心里也有点微妙。
&ep;&ep;“那……小瑜?”姜落想起,刚刚她说了自己的名字。
&ep;&ep;沉妙瑜用手背使劲擦掉眼泪,用微红的眼睛看着姜落,还有些害羞,“嗯嗯,爹爹和娘亲都是这么叫我的。”
&ep;&ep;刺啦——
&ep;&ep;话音刚落,刺耳的摩擦声打断了她们的对话。马车一个急刹,在路边停下了。
&ep;&ep;“你们两个搞快点!都要到了——啧!”一道粗狂的男声在外响起,一阵淅淅索索的声音过后,没了人声,外头又静了下来。
&ep;&ep;天边最远处的金黄夕阳漫上了澄红,斑驳的树影重迭错乱,分不出原本的层次,看着却张牙舞爪。
&ep;&ep;在突然间,影子跑起来了。
&ep;&ep;“王八蛋!人跑了!赶紧过来追!”被推到在地的男人一骨碌爬起来,冲着从林子里刚方便出来的两人急吼道。
&ep;&ep;然而路面上留给他们的除开西斜的身影,就只剩下一路的碎石和飞扬的尘土。
&ep;&ep;姜落不会骑马,更不会驶车,只能笨拙地甩着缰绳。虽然为了摆脱人贩子让马跑了起来,但她错误地牵拉缰绳,根本控制不了马的方向。
&ep;&ep;马车歪歪晃晃地向前急速驶去,毫无头脑地冲向路边伸出的树枝丛,纤细的小木条被无情折断,剩下落叶碎叶,一地狼藉。从姜落面前扇过的叶片如利刀一般,划破她的脸,留下血口。
&ep;&ep;姜落急急拉绳向后仰去,然而她拉得越用力,缰绳就勒得越紧,马愈加失控。
&ep;&ep;前头的人似乎已经注意到了这边,尖叫着四处逃散,本来沉妙瑜也该是这个状态,但她在车厢里磕磕碰碰,忙着想吐,无暇顾及。
&ep;&ep;“小瑜,尽量把孩童往侧面带。”
&ep;&ep;沉妙瑜被晃得答不出话,但听清了,在颠簸中把孩童往边上推。
&ep;&ep;尖叫声和身后孩童的哭闹声铺天盖地地涌来,与马的嘶鸣纠缠在一起不分你我,姜落再次使劲扯住缰绳,方向对准,奋力一拉——
&ep;&ep;砰——
&ep;&ep;马车歪歪扭扭地改变了方向,小贩的地摊货物被冲散,零落满地,混乱不堪。
&ep;&ep;马侧对着墙撞过去的,头皮与墙面之间狠狠摩擦,墙面上有力地落下了一道血迹,血迹断掉之处,马匹昏厥倒地。
&ep;&ep;姜落提前收手,转头见那车门框扒着几根倔强的手指头,短瞬之间,她往车厢里钻,一把拥住面前的人。
&ep;&ep;无论是孩童还是沉妙瑜,姜落尽可能的将所能涉及到的范围都拥住往外推。
&ep;&ep;哐哐哐——
&ep;&ep;紧接着又是几声大的碰撞,后面的车身撞了个七零八碎,中间连接的地方也已断掉,倾斜着倒了下去,像是墙面用它不整齐的牙齿狠狠咬了一口。
&ep;&ep;砸开的碎片四处飞溅,总有一些会刺到姜落的胳膊上或者背上,又或者是划出伤口,她所庇护了的部分已经很大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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