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流云飞转,星辰变幻,雾起雾歇,花开花谢,九年的光阴仿佛只是转瞬之间。
&ep;&ep;这一回,莫鸢儿出人意料的没有忘记她的生日,因为在古代,十五岁对于一个女孩子具有格外重大的意义。
&ep;&ep;十五岁,意味着女子成年,可以谈婚论嫁了。
&ep;&ep;锦儿皱眉,这也太早了,真应该把初中班主任传送到这来告诉他们……早恋有害身心啊!
&ep;&ep;不过她也不担心,在这个相当于与世隔绝的清萧园,除了落水那次一下子让她见了一群男子,如果再有异性出现,那大多应是外星人,而且自己也不会出去,即便那扇通往王府的门扇多么单薄,她亦从来没有想过要推开它。
&ep;&ep;莫鸢儿郑重其事的为她举办了个及笄礼。
&ep;&ep;虽则郑重,因为条件有限,自是无法下帖请人参礼,正宾便由莫鸢儿亲自担任,蒋妈客串参礼人员。初加的襦裙和再加的曲裾深衣全部由莫鸢儿缝制。
&ep;&ep;锦儿看出来了,她的针线活比自己强不到哪去,而三加的大袖长裙礼服因为实在是能力不够只得省了。
&ep;&ep;拆散双髻,秀发披肩。莫鸢儿轻声念道:“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
&ep;&ep;木梳轻轻梳到发梢。这一刻,锦儿鼻子有些发酸。
&ep;&ep;将头发束作单髻,簪上红木发笄。
&ep;&ep;一拜时,她悄悄抹去眼角泪珠。
&ep;&ep;因为没有簪钗,本打算就这样礼成了,蒋妈却递上一根落梅银簪。
&ep;&ep;莫鸢儿迟疑片刻,默默的接了,让锦儿面向东正坐,口中念道:“吉月令辰,乃申尔服。敬尔威仪,淑慎尔德。眉寿万年,永受胡福。”
&ep;&ep;不知为何,她的声音在略略颤抖。
&ep;&ep;除了发笄,簪上银钗。
&ep;&ep;莫鸢儿对她失神良久,似是自言自语道:“若是你爹爹能够看到……”
&ep;&ep;她叹了口气,低声吟诵三加祝辞。
&ep;&ep;“以岁之正,以月之令,咸加尔服。兄弟具在,以成厥德。黄耇无疆,受天之庆。”
&ep;&ep;苏锦翎三拜起身时,见蒋妈亦眼圈泛红。
&ep;&ep;以水为酒,权以为祭。
&ep;&ep;如此便结束了。
&ep;&ep;她头回穿得这般正式,有些束手束脚的坐在床边。
&ep;&ep;这便长大了?她揉着棉布衣角,又摸摸头上银钗,不禁想起苏玲珑,她去岁的及笄礼是怎样的壮观呢?想来已是十二年不见了,如今的她会是什么模样?记得小时候的苏玲珑虽刁蛮任性,却也是个可爱的小姑娘,一双大眼尤其机灵。章宛白虽然总涂着厚厚的脂粉,看身材也应该是个美人,还有那个王爷……
&ep;&ep;这一日,莫鸢儿又在门边站了一下午。
&ep;&ep;九年的光阴似乎没有在她身上留下半分痕迹,只不过多了几分凝重的灰,却更显风韵。自她开始教习自己舞蹈,九年来,她是第一次重新站在了那里。
&ep;&ep;女儿的及笄礼本应是父母俱在的……
&ep;&ep;就让她再次沉迷于曾有的甜蜜吧,只要她能拾得片刻欢愉。
&ep;&ep;莫鸢儿似是感觉到了她的注视,回过头来。
&ep;&ep;傍晚的清辉折着雪光映在她一侧的脸颊上,神圣动人。
&ep;&ep;“锦儿十五岁了呢。”
&ep;&ep;“嗯。”她低头轻笑,心里偷道,再有三年就赶上前世的年纪了。
&ep;&ep;莫鸢儿忽的一笑,仿佛清雪被风吹落树梢。
&ep;&ep;锦儿莫名觉得那雪似是飘落心间,浸浸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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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又是暮春时节,又是雨过天晴。
&ep;&ep;锦儿如快乐的小鸟般奔到薄雾弥漫的池塘边,一不小心,踢落岸边石子,打破了平静的水面。
&ep;&ep;涟漪一层层荡开,渐平渐止,重新拼凑起一张少女的脸。
&ep;&ep;依旧是略显消瘦,于是嵌在细若凝琼瓜子脸上的一双黑眸便格外显眼。最引人注目的也便是这一双眼,黑眸如墨如星,总像裹着水雾,似冷还暖,似坚还柔,似笑还嗔。黑睫如墨,纤长浓密,眼帘轻掀之际,恍若栖息在花瓣的蝶翅微微翕动。
&ep;&ep;星眸轻转,眼波从微挑的眼尾流出,恰似晨光乍现湖面的波光潋滟。
&ep;&ep;眉若墨画,既有柳叶之柔媚,又具剑眉之清俊,令这张脸生出几许冷艳,不同于莫鸢儿的极度柔媚。
&ep;&ep;若只看这秀直纤鼻,定无须质疑她是否出自苏家血脉,唇则是完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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