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说吧,此间只有你我兄弟,你到底要我帮什么忙。”韩如懿挥手叫伺候人都下去,只留他们两个,一边吃一边问。
&ep;&ep;辛丰臣这才吐口气,笑着道:“我之来意,君当知悉。就是之前说的,求元敬设法,营救裴师兄。”
&ep;&ep;“姓裴……”韩如懿略一沉吟,道:“河东裴氏?”
&ep;&ep;“正是,”辛丰臣点头,“裴家上可追至唐朝,凡数百年而血脉不断,裴师兄近支嫡脉,倘若葬送在彼辈豪强之手,未免可惜。”
&ep;&ep;“那也只能说明他命舛罢了,”韩如懿略不以为然,见辛丰臣望着他,摆摆手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不过是想以此人结交强族,图的不是他,是其父兄、族人。”
&ep;&ep;辛丰臣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元敬知我,我也未必就要图他什么,如今恰有此机会,闲落一枚子而已。”
&ep;&ep;“何况他是我恩师的东床快婿,倘能施以援手,恩师也会感激我的。”
&ep;&ep;辛丰臣座师李宾,考试后爱他人才,收了他做亲传弟子。其历任中枢地方要职,如今在礼部侍郎位置上不过养望而已,被人以为有内阁气象。
&ep;&ep;听到这时韩如懿才点了头,问:“他既有如此背景,何须求助于你?”
&ep;&ep;这是怀疑别人要给他们两人下套了。
&ep;&ep;“元敬不要误会,裴家近年多有沉寂,师兄已经是其家最有潜力的子弟。所以师兄求救是递到了我恩师面前,只是师父有事弟子服其劳,师兄出事,我做师弟的怎么能袖手旁观呢?”他说的倒是冠冕堂皇,只是脸上似笑非笑的神气淡漠非常。
&ep;&ep;韩如懿沉吟片刻,道:“此事关系甚大,两浙农田改桑乃是国策,纵兵踏苗少可说只是急功近利,倘若逼起民变就是大事了。偏偏其中还死了知县,如今中枢派人,又为豪强所扣,一旦此事大白于天下,朝野当为之震动。兹事体大,与你我兄弟干系却并不甚深,何不置身事外呢?”
&ep;&ep;“……”辛丰臣苦笑,“元敬兄乃是勋贵,镇yuan侯世袭罔替,与国同休,自然无欲则刚。兄弟却是俗世里打滚的人。不瞒兄长,弟见此事,犹如狸奴见了鼠,实在心痒难耐。”他的大拇指不停搓动着象牙筷筷头的雕刻。
&ep;&ep;“既然如此……”韩如懿微微皱眉,眼底闪过一道暗光,“此事与我并无干系,帮你,可以,只是子吉你当何以为报?”
&ep;&ep;辛丰臣出身既寒素,朝中经历又尚短,不然何必来求助于韩如懿呢?但是韩如懿说的也确实没错,他堂堂侯世子,不参合此事是正理,若要他施以援手,上下交际,既冒风险,又搭人情,必要有能教他动心的好处才行。
&ep;&ep;可是辛丰臣家贫如洗,在京里的房子还是妻子的陪嫁,有什么能请得动韩如懿的呢?
&ep;&ep;辛丰臣倒也洒脱,他知道韩如懿既然这样问了,就一定有所图谋,只是他不知道而已。
&ep;&ep;他这么想着,心却沉甸甸的,直坠到暗不见底的地方去。
&ep;&ep;他城府极深,心里不安脸上仍是淡笑,“哦?弟两袖清风身无长物,还请元敬教我。”
&ep;&ep;韩如懿唇角微挑,挑出一个似乎是漫不经心的笑来,他眼光落在盘子边上,好像那用了许多年的永乐甜白盘子忽然有了花一样专注,口中道:“我的心意,以子吉之洞察,当真这许多年都不知道吗。”
&ep;&ep;辛丰臣勉强笑笑,扶着桌子开玩笑道:“难道元敬有龙阳之好吗?”
&ep;&ep;韩如懿垂下眼皮,道:“我有襄公之思久矣,子吉可愿玉成此事。”
&ep;&ep;昔日楚襄王夜梦神女,乃请宋玉为赋,可惜神女欢情未接,将辞而去*,于是有了襄王有意,神女无心之说,一向用以譬喻男子求女子而不得。
&ep;&ep;可是韩如懿此处却说襄公之思,一字之差,而谬以千里。辛丰臣是凭本事考出来的,自然知道此处并非楚襄王,而是齐襄公,与亲妹文姜乱伦的齐襄公。
&ep;&ep;他明白韩如懿的意思,心里有些乱。此事早有苗头,往日他们兄妹相处间,韩如懿的眼神动作都稍有不同,他并非没有察觉。只是妻子韩娇性情娇憨温顺,自从嫁给他之后,从来没有嫌弃过他家世地位,反而尽心尽力操持家务。既有少女的活泼又不失主妇的稳重。
&ep;&ep;他原以为韩如懿虽有不伦之思,但是毕竟也亲手为韩娇挑了他作夫婿,他原以为他是打算‘发乎情止乎礼’,万万没想到只是在蛰伏等待时机。
&ep;&ep;他可以拂袖而去,可是以两人身份地位的差别,他一生的抱负就要付之流水。
&ep;&ep;辛家亦是当地大族,他父亲考上举人后屡试不第,后来更是一病不起,留下他们孤儿寡母。族人贪图他们家产,上门逼迫辛母改嫁。辛母咬牙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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