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夜漫漫,总有无心睡眠的人想要打搅别人的安宁,比如说听到铃声的那些僧人们。
可他们虽有热血,却不敢越鸿沟一步。
鸿沟是真的鸿沟,是君陌拿着那把宽而大的长剑,围着瓦山绕了一圈,劈出了一道宽五六米的鸿沟。
做完这一切的君陌有点累,于是他盘坐在了地上。
僧人们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可总有不怕死的想要试一试,一道五六米的沟而已,有点修为的人都能够越过去。
试探这道鸿沟的是一位年轻的僧人,年轻人的热血总是比旁人多一点,也就是俗称的愣头青。
他也完成了试探的目的,死的很干净,很利索,期间没有发出惨叫,就是死状凄惨了点。
瓦山再次寂静,一道鸿沟将书院三人与众僧分开,如果没有其他势力的到来,此次的争端或许会就此结束。
时间悄然流逝,身穿白裙的少女与衣袍染血的书生此时也下了山。
盘腿坐地的君陌起身,他看着鸿沟外的数百僧众,眼神里尽是不屑。
“如果是许世大将军聚集了如此多的修行者,就算不能够击杀我们三人,却至少能够将我们驱离瓦山。”
莫山山沉默,她还没有适应这里的杀戮。
在匀字符的加持下,稍弱一点的知命修行者就像易碎的瓷器,磕着碰着,就会碎裂一地。
她不知道今天杀了多少人,也不知道今天还要再杀多少人,只是因为陆羽想让她杀,那么她便沉默的杀了。
李慢慢也没有说话,他只是挥手驱散了周围环绕的血腥味。
可是不管他怎么调动元气,那淡的几不可闻的血腥味却仍然飘荡在四周。
李慢慢有些疑惑,直到看见自己袖子上的血迹,他才释然的笑了笑,原来他不止学会了打架,还学会了杀人。
夫子镇压世间已不知多少年,所有的仇恨都在夫子二字之下烟消云散,可一旦夫子离开,那些陈年往事总是会被人重新拾起。
就如被小师弟杀死的隆庆,在隆庆墓前殉情的花痴,将整个天下杀的抬不起头的柯浩然,还有前些日子在知守观中,那数十位天启与知命巅峰的道士。
所以就算李慢慢有些不喜杀人的感觉,他也必须忍着,也必须要笑,因为他是书院的大师兄,而夫子与陆先生真的快要走了。
三人都不再说话,试图闯入瓦山之人他们自然会杀,可对面只是一群绵羊。
可就在所有的人都以为,瓦山的夜会在寂静中过去之时,沉默的僧人们忽然都往身后看了过去。
一辆辆马车从远处驶来,车轮撵着泥土的声音,响彻在寂静的瓦山之中。
一层淡淡的金光悬浮在这些马车之上,当马车来到众僧的面前时,金光已经照亮了整个瓦山。
马车一共有七辆,只有马和车,没有车夫。
当车帘掀开,那照亮整个瓦山的金光才缓缓暗淡下去。
一个肥头大耳的僧人从走下马车,他对着鸿沟的另一边行礼道:“吾之法号,贪。”
其他六辆马车的车帘依次掀开,六名僧人依次下车,他们有人满面愤怒,也有人面色哀伤,有人对着莫山山污言秽语,也有人对着李慢慢恶语相向。
“贪、嗔、痴、恨、爱、恶、欲。”
莫山山看着对面的七位僧人,伸手画出了一道匀字符,黑白色的流光在她手上闪烁,飘渺的符字穿透了时空,瞬间来到七位僧人的面前。
那名自称贪的僧人面色淡然,他伸手抓住那道符字。
咔嚓!
轻微的碎裂声响起,匀字符在长安那座桥上镇压了知命巅峰的许世将军,在瓦山之上所向无敌,却在那位僧人的手中轻轻破碎。
“他们不是真人。”莫山山轻声开口提醒,这不是她自己发现的,而是陆羽千里传音告诉她的。
君陌神色严肃的点了点头,他没有在那七位僧人身上感受到修为的波动,这很不对劲。
鸿沟对面,七位僧人行完礼后却没有理会他们,那位法号为贪的僧人诡异的对着众僧笑了笑,他伸手结印,一条金色的丝线将七位僧人连接在了一起。
丝线在连接七位僧人后似乎有些不满足,它挣扎晃动着,向着周围扩散。
周围有些疑惑的僧人下意识的躲避,可是不管他们往哪里跑,金色的丝线总是能追逐到他们,缠绕在他们身体之上。
“你们到底是谁!”一个老僧愤怒咆哮,他想要挣断捆绑在身上的丝线,可是他越挣扎,身上的丝线捆绑的越紧。
“吾之法号,怒。”凶神恶煞的僧人看着老僧与他相连的丝线,点了点头。
丝线扩散,被捆绑的僧人们有的愤怒挣扎,有的面露贪婪,有的恨意博发,众生之恶在他们身上一一体现。
直到所有僧人都被捆绑之后,这些或愤怒,或哀伤的惨叫声才渐渐停止,僧人们面色麻木,站到了七位僧人之后。
“施主们戾气太重,今日吾等渡施主们成佛。”法号为贪的僧人与其他六位僧人对视了一眼。
他的身体开始破碎,碎裂的身体化为了一缕缕的金光,飘向了瓦山的天空。
其他六位僧人同样开始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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