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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路不病的意识已渐渐酥解,见激将法也不管用,彻底绝望了,闭上嘴,脑袋歪在一旁,动也不动,似是生生被疼死了。

&ep;&ep;髭须男人不屑道,“还以为贺兰粼身边有什么厉害的角色,不过是脓包一个。阿虎,试他的鼻息。”

&ep;&ep;那唤作阿虎的汉子试了试,“没气了。”

&ep;&ep;髭须男人疑道,“如此不中用?多停一会,看看是不是真死了。”

&ep;&ep;路不病腿上鲜血汩汩直流,几个男人在旁边生等了一会儿,阿虎道,“完了,小叶将军叫我们先问出消息再杀的,怎么直接死了……”

&ep;&ep;髭须男人道,“管他呢,反正把路不病宰了,也算完成任务了。过几天,直接去找贺兰粼的晦气。”

&ep;&ep;他见旁边正毗邻一道数十丈高的悬崖,“把他踢下去。”

&ep;&ep;路不病顺着山崖溜溜地滚了下去,留下触目惊心的一行血迹。

&ep;&ep;几人见此,才拍拍手上的尘土,扬长而去。

&ep;&ep;……

&ep;&ep;日头浓烈地晒着,知了躲在树枝深处,撕心裂肺地叫着。

&ep;&ep;嶙峋的山石上生出一条条裂纹,被太阳照到的地方热得流油,照不到的地方却阴冷阴冷的,青苔的霉斑盘踞其上,毒蛇蜿蜒潜迹在暗处。

&ep;&ep;这一带由于山势过于陡峭,过往采药的山民都不敢路过。

&ep;&ep;路不病躺在一块天然下凹的山石上,不知昏迷了多久。

&ep;&ep;睁开眼睛时,已是日薄西山,贺兰粼正俯在他面前,一动不动地注视着他。

&ep;&ep;见他终于醒转,贺兰粼那黯淡如灰的神色才有了一丝微光。

&ep;&ep;“……”

&ep;&ep;路不病想说殿下,可四肢百骸的血液如同被抽干一般,双腿也极痛,像钉子生生钉到骨头里那么痛。

&ep;&ep;贺兰粼冰凉的手将他握住,默然摇了摇头,叫他不必开口。

&ep;&ep;路不病这才发觉,自己的嗓子暂时废了。

&ep;&ep;周围众人忙来忙去,都是熟识的好弟兄,有董无邪,秦无骨,卫无伤……再多的,却已看不清了。

&ep;&ep;路不病被那八人围攻时,虽是装死,却也做好了必死的打算,实没奢求还能活着见到殿下还有众兄弟们。

&ep;&ep;两行清泪顺着他的眼尾流下,他嘴角抽了抽,忽然被一股温暖围住,即便自己在回光返照也不枉了。

&ep;&ep;他体力不支,再次闭上眼睛。

&ep;&ep;贺兰粼任路不病睡去,抬手取过秦无骨送来的竹片和杉树皮,用不轻不重的力道将他双腿的断骨处牢牢固定住。

&ep;&ep;随即找了一个二人抬携的软床,叫人小心地将路不病移抬走。

&ep;&ep;董无邪悲然道,“殿下节哀……无咎,他被人从后面割了喉,也从崖上丢下来,已是……已是救不活的了。”

&ep;&ep;贺兰粼坐在原地,长袖向上深深挽起,露出一截青筋蜿蜒的手臂,了无生气地垂着,浑如活尸一般。

&ep;&ep;他肤色本就甚白,这回唇上血色也全无,周身有星星点点的血迹,全是为荆棘和锐石所剐,素洁的雪衫上也全是污泥。

&ep;&ep;他长睫掩盖住眼底的一滴泪,惨白地笑了下。

&ep;&ep;半晌,只问了一句,“谁做的。”

&ep;&ep;“应是叶武之父子。偷袭无病和无咎的有不下数人,全是叶家养在塞外的高手。想来叶君撷已猜出了您的身份,父子二人串通一气,才……才下了如此的重手!”

&ep;&ep;贺兰粼微微仰起下巴,山中疾风从他身上吹拂而过,吹得他褴褛的衣衫四散。

&ep;&ep;“去帮我给建章将军带一句话,就说不等了。”

&ep;&ep;董无邪知殿下心痛,低头道,“是。”

&ep;&ep;又道,“……殿下准备怎么做?”

&ep;&ep;贺兰粼手中把玩着一把利若寒霜的短刃,嗤地一声,往前抛去,直直钉在崎硬的山崖上,余劲未消,兀自颤抖不绝。

&ep;&ep;“血债血偿。”

&ep;&ep;*

&ep;&ep;那一晚风雨交加,哐哐的鸣雷在云层间翻腾,闪电时隐时现,狂风和雨点几乎要把门窗撑破。

&ep;&ep;申姜多少有些畏惧这样的天气,雷声滚滚,让人心慌。

&ep;&ep;禅院中又清僻少人,她便早早上榻,用被子蒙住耳朵,好让自己心静些。

&ep;&ep;昏昏沉沉地睡到半夜,忽然感到一阵熟悉的暖意。窗外的雷雨声仿佛也小了些,她情不自禁地伸开蜷缩的四肢,靠近那温暖的怀抱。

&ep;&ep;抱她的人得寸进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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