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路不病隐隐不服,这样的老头,既没力气又没权势,他一拳能揍倒三个。但主人发话,他不得不应下来,“是,属下一定敬重。”
&ep;&ep;贺兰粼看出他的心思,问道,“你若不服,我且问你,李壮武功高不高?能打得过你吗?”
&ep;&ep;路不病被问得没头没脑,憨然傻笑了下,“陛下,您怎么忽然提起属下的岳丈大人了?实话实说,岳丈他虽是开武馆的,却尽教些花拳绣腿的功夫,真本事着实不怎样。”
&ep;&ep;“那你敢一拳把他打倒吗?”
&ep;&ep;路不病愣了,“属下怎么敢打他?李温直不得和属下撕破脸?”
&ep;&ep;贺兰粼沉重地点了一下头。
&ep;&ep;“那你凭什么觉得,我能在这老者面前耍威风?”
&ep;&ep;路不病无语了,半晌又觉得好笑。
&ep;&ep;他们无所不能的主子,居然也有这般畏手畏脚的时刻。
&ep;&ep;“属下懂了。”
&ep;&ep;两人又闲扯了半晌,申姜和她阿翁终于出来了。
&ep;&ep;阿翁神情大变,和方才的态度已是迥然不同。他颤颤巍巍地来到贺兰粼面前,一点点泪花隐现,“原来……原来您是太子殿下?”
&ep;&ep;贺兰粼微微一滞,阿翁却已经跪下来。
&ep;&ep;“老臣避世多年,早已糊涂了。若非姜儿提醒,竟有眼无珠地连太子殿下都认不出来,实在该死,该死!”
&ep;&ep;路不病有点疑惑,他家主子从前当过太子不假,现在早已登基为帝,这老头怎么还一口一个太子殿下?
&ep;&ep;贺兰粼将阿翁扶起,“老伯,何故忽然如此?”
&ep;&ep;望向申姜。
&ep;&ep;申姜晓得他疑问,对他说道,“陛下,我阿翁从前是你父皇的旧臣,我爹爹死后,他不肯归顺惠帝,才隐居在这山中。他听我说你便是当年的太子殿下,说什么都要前来拜见。”
&ep;&ep;贺兰粼面色略略不豫,将阿翁扶到了座椅上,阿翁不敢坐。他今日只是来看申姜的,并不想表露身份,却还是事与愿违被这老人知道了。
&ep;&ep;他道,“老伯莫要这般,今日我是为了私事而来,不谈这些。”
&ep;&ep;阿翁悔恨无比,“老汉若知是陛下亲临,说什么也要亲迎,怎么敢、敢叫那些人为难陛下?”
&ep;&ep;贺兰粼知道阿翁从前是先帝的旧臣,为先帝卖命,君臣感情笃深,所以才这般涔涔落泪地来拜见自己。天下自从被惠帝父子夺去后,历经了多少辛苦,才重回萧氏的手中?也难怪阿翁感慨如此之大了。
&ep;&ep;当下对立的气氛烟消云散,阿翁去沽了几壶好酒,设下宴席,款待贺兰粼和路不病。贺兰粼自是被奉为上宾。
&ep;&ep;席间阿翁谈起,“当年城破,先帝被惠贼父子害得驾崩,皇后娘娘又身怀六甲,迫不得已才离开了皇城,藏身在一处古墓中。”
&ep;&ep;当年乃是申姜的阿耶刘嵇冒死护送皇后娘娘,才使得皇后娘娘顺利临盆,诞下了贺兰粼。此后他们母子一直躲在深山古墓中,养精蓄锐,深自韬晦,储备人才,以图复国。刘嵇却被惠帝盯上,没过几日就丧了命。
&ep;&ep;贺兰粼点头称是,“母后在古墓中将我生下养大,从小授以我各种技艺,连不病等人,也是那时候她替我收下的。”
&ep;&ep;路不病附和,“正是,当年路某只不过是路边一个弃儿,得蒙先太后和陛下相救,才不至于在霜雪夜中被冻死。连‘不病’这名字,也是陛下取给属下的。”
&ep;&ep;阿翁无限感慨,瞧着如今风雨终过,天下初定,露出点欣慰的笑。
&ep;&ep;“看来,姜儿着实是和陛下有缘。有陛下日后照顾她,老汉也可以放心了。”
&ep;&ep;申姜听阿翁谈起自己,有些不好意思。
&ep;&ep;贺兰粼允下承诺,“老伯放心,日后我会将阿姜当生命一般爱重。”
&ep;&ep;他话说得铿锵,没有一丝迟疑之意。
&ep;&ep;这场酒喝了半天,到最后路不病和阿翁都醉了,贺兰粼却只是微醺,单独来到房间里和申姜独处。
&ep;&ep;他与她共同躺在竹榻上,瞧着外面的漫天星光,只觉得时光平静,惬意极了。
&ep;&ep;申姜戳了戳他,“我要告诉你一桩事,你别太高兴。”
&ep;&ep;“什么?”
&ep;&ep;申姜忸怩地道,“我……我真的有孩子了,之前我还不信,是前两天大夫号出来的。”
&ep;&ep;贺兰粼啄了啄她,笑道,“我早知道了。这回咱们的赌约,是你输了。”
&ep;&ep;他的吻沾了酒气,甜甜的。
&ep;&ep;申姜认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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