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段话,关欧就离开了这儿。
刚走出门外,就被刺眼的前照灯晃了一下,她微微偏过脸,蹙眉凝视着正前方的那辆白色轿车。
婉言降下车窗,伸出头,含笑:“怎么那么快就吃完了?”
关欧走了过去。
婉言说:“是没吃了吧,上车,我带你去吃。”
关欧拉开副驾驶车门,坐了进去。
她点头:“好啊。”
婉言挑了下眉头,猛地踩下了油门。
在高速的前行中,婉言说:“关欧,虽然我们从来都没有多少交际,但是我了解你,因为我们是同一种人。”
关欧淡淡回道:“哪一种人?”
“要么不爱,爱了,就不会变。”
关欧忍不住笑了。
她靠后,神情慵懒又似空寂:“好天真。”
婉言整个人像绷紧的琴弦,而弹琴的人是关欧,断不断,看关欧如何下手。
“我跟你说一件可笑的事,曾经我准备好了一切,苏还走了,像你养只猫,在你准备好一切的时候,猫没了。像梦一场,可笑吧?我再赠给你一个发现吧,经历过后,我发现,我一直都在失去。人生就是一场空,再努力再费心也是枉然。有时候感到,好像真的得到了什么,也只有在失去的时候才知道,从未。这就是变化,没有什么永垂不朽。”
关欧看着婉言:“被感性控制的人,只会连在这场梦里,都会落得一个万劫不复的下场。”
婉言踩下刹车。
“你师兄就没变。”她说,“我也没变,关欧,你也是。真正理智的人,控制一切,而你被理智控制。”
关欧冷冷地目视前方,不为所动。
“你是怎么活的,没有什么永垂不朽,所以就一个人?你就不压抑吗。”婉言转头盯着关欧,“我瞧不起你。不爱,不令人佩服,敢去爱,才令人佩服,在这个每个人都耽于自保的年代。”她重声说道。
“我生病了,遗传的肝病,最后发展成了癌。”婉言突然气馁,“你知道吗,我还有九十天能过了。”
她眼里突然湿润:“我多么想跟你一样健康,多活一会儿,就能多爱他一会儿。”
关欧动容地眨了一下眼睛,内心震惊。
她呼吸不平,难以言喻的感觉:“怎么会这样……”
这一年流行生病吗?
她不可置信地看向婉言。
婉言苦笑:“你不是说人生如梦吗,无时无刻不在变化,谁也不知道它能切换成什么样儿,可哪怕是这样,我也不想醒。”
关欧一动不动。
婉言说:“我都要死了,你还不能对我说句实话吗?”
关欧闭了闭眼:“你想知道什么。”
“你和苏还。”
关欧叹了口气:“什么?”
“你爱不爱他?”婉言咬了咬牙,干脆问出来。
关欧无法理解:“你为什么一定要知道这个?”
“那你今晚为什么没吃饭就出来了?”
婉言一句反问,令关欧由衷感叹:“你真是个聪明人!”
“我在你师兄身边,那么多年,他给我看到的那一面,你永远也看不到,所以,我了解他,绝对不亚于你,甚至,超过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