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追上来了,辛弃疾提起剑,再度折身厮杀。眼见他被节节逼退,忽然,身后一只手揽住他的腰身,一个清洌的声音在他耳边传来:“撑住。”
施救之人也是一身黑衣,只是比辛弃疾还矮一头。来人顺手把辛弃疾靠在墙角,孤身上去同侍卫打斗起来。那人虽身形略小,爆发力却强,枢密院的侍卫许是同辛弃疾纠缠许久,渐渐落了下风,丧命于黑衣人剑下。解决了这几个,那人转过身,扬起剑,利落地斩掉辛弃疾右胸的箭身,伸手搂住他,低声道:“跟我走。”辛弃疾点头回应。
户房院内魁梧的黑衣人身手不凡,面临此境倒也淡然沉稳。此时,又多了六、七名黑衣人围住了侍卫,这些人个个身形矫健,出手狠辣,一招毙命,必定是府院内培养的暗卫。
那黑衣人留下一众暗卫解决枢密院的侍卫,自己追出去,想看看刚刚闯进户房的那人是谁?
辛弃疾被人扶着,一种熟悉感油然而生,莫非是她?许陵苕?二人转过墙角,只需穿过院子,便可到枢密院后门。未曾想,院子内出现一人,是辛弃疾误认作辛绩的魁梧男子。眼下分不清是敌是友,辛弃疾又负伤在身,三人就这样目光相接,均不作声。
许陵苕左手搀着辛弃疾,右手持剑指着对面的黑衣人,看来免不了一场恶战。对面魁梧的男子此刻却僵住了,他的目光锁住了持剑人的胸口。辛弃疾妒火中烧,居然碰着个好色狂妄之徒,本就负伤在身的他,一下子咳出了血丝来。对面魁梧的男子直盯着许陵苕的胸口,那是她的荷包。他的眼中布满疑虑,却带有一丝眷恋与惊喜,就立在那里,一动不动。许陵苕把荷包塞回去,抓住那人发愣的间隙,搀着辛弃疾用最快速度跑到枢密院后门。后门的锁是她进来后就斩断了,二人顺利逃出了枢密院。
黑衣人没有追上去,那些暗卫把枢密院的侍卫都处理好,便过来汇合。黑衣人手一抬,全部暗卫从四方作散离去,枢密院此刻意幽暗冷清。再过三个时辰,这中都城必定是暴风骤雨,人人惶惶不安。
许陵苕扶着辛弃疾,踉跄地行至与辛绩约定之处。“六哥。”辛绩冲上去,把辛弃疾的右手拉住,扛在肩膀上,承受了他一大半的重量。
辛弃疾面如青色,冷汗直淌,虚弱地回应门绩:“命还在,别担心。”辛绩看着把自己六哥救出来的人,用狐疑的眼光打量着她,还未开口,便听得辛弃疾说道:“相信她!”声音很轻但却不容置疑,话音刚落,便昏昏沉沉地歪倒在辛绩身上。
“燕和楼,你们暂时不能回去。”所有书生几个时辰后都会去贡院科考,此时回燕和楼就是自寻死路,许陵苕便把他二人带到了自己所住的客栈。辛绩一大早连哄带骗地打消了党怀英的疑虑,让他先进了贡院,便急忙赶回来瞧瞧六哥的伤势。
辛弃疾躺在床上还未醒来,不过他呼吸平顺,看来并无性命之忧。许陵苕进屋,看了眼辛绩,说道:“衣服我已经烧毁。”辛绩点点头,昨夜枢密院一事必定会在大庆府掀起大浪,有关物件都不能留,此刻他的心一直惴惴不安。
辛绩把护身符收好,想问一些话,可是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讲。这姑娘是哪路神仙?为何会救六哥?跟她一块到底安不安全?这些全是摆在胸中的疑问。他瞥见了许陵苕绾住青丝的发簪,甚是眼熟,恍然记起是元旦那日六哥扑到的叶形簪。辛绩若有所思地笑了笑,看来六哥也有许多他不知晓的事儿。
约莫半个时辰后,床上的人缓缓睁开眼睛,看着床沿上坐着的辛绩,嘴角扯了扯,笑得极其别扭。辛绩赶紧上前制止了辛弃疾想要挣扎起来的动作,“六哥,受了伤就好好躺着吧!”
半晌后,许陵苕进屋来,把该换的药递给辛绩,又离开了。辛绩扶着辛弃疾缓缓靠着床头,解下衣服,帮他换药。“昨夜是你帮我上药的?”
辛绩垂首换药,手上动作没停,却笑了一下,回道:“你以为呢?”
辛弃疾不再搭话,任凭辛绩摆弄着药膏和棉布。“枢密院的侍卫死伤众多,大庆府为何没有动作?”辛弃疾问道。
“我也觉得蹊跷,山雨欲来风满楼。”辛绩上好药,又坐到了床沿边。“这几个时辰真是静得可怕。”
“刚听说,昨夜枢密院的刺客已经抓住。”诜陵苕进屋,带来了爆炸性消息。
“听谁说的?”辛绩急忙问道。
“中都城传遍了,各色各样的人都在散播消息。”许陵苕端着药碗,递到辛弃疾跟前,示意他喝掉。“据说那刺客是辽人。”辛弃疾同辛绩面面相觑,难道幕后有一双手在帮他们,会是谁?
“许姑娘,我代六哥谢过你的救命之恩。”辛绩向许陵苕作揖行礼。
“你怎知我名字?”“你怎知她名字?”辛弃疾抬起头,一脸愠怒地看着辛绩,许陵苕则是一脸茫然。
“是你告诉我的,六哥。”辛绩有些莫名其妙,便告诉二人,昨夜从枢密院到此,六哥躺在床上呓语,他就只听清了一个名字,应该就是救命恩人吧!
辛弃疾不吭声了,没料到是自己说漏了嘴。辛绩心思细腻,察觉这当中弥漫着一丝道不明说不清的情愫,伸手夺过药碗,眼前的情况告诉他一定要立刻离开。
”你怎会来了中都?“辛弃疾心中既是欢喜能再见到许陵苕,又担心她一个姑娘家孤身闯荡多有危险。
”我想去哪是我的自由,谁也管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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