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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懂?”党怀英自是知道辛弃疾这番话是有意讲与他听。

“不是不懂,是有人早已没有了气节,忘记了骨血!”辛弃疾转过身,那张原本少年气的脸庞,蓦地升起了一丝戾气。“是在贼人的屋檐下蹲久了吗?不知该如何站起来?还是把贼人当作恩人?”

“你真是口无遮拦!”党怀英气得血涌上头,“你以为这是哪?三十年前的汴京?你生来就在淮水北面的齐州!不是临安!”

“好了好了!”辛绩看着二人火气如此之大,竟在柳湖书院内吵了起来,赶忙劝住。“见解不同,互相争论乃是常有之事!你们争论归争论,万不可伤了和气。”然后抚了抚辛弃疾的后背,“六哥,党兄就快回泰安了,住后见面不容易,好生道别不行吗?”

辛弃疾捋了捋自己的情绪,看向党怀英,没有说话,戾气渐渐消散了,看得出脸颊仍是气鼓鼓的,他朝党怀英点了点头。气氛微微缓和了一些,党怀英也憨憨地一笑。随后,三人离开柳湖书院,慢慢地也走到了街市上。

“世杰兄,今日我不再辩解,但我并不认同你的观念!”辛弃疾说道。

“阿疾,连一棵树都会横生些许枝节,更别说见解和理念。或许待你再年长一些,你便能明白我说的话。”党怀英心想,多多开导阿疾,或许他能理解自己。

“仕金或是恢复失地,这是立场不同。”辛弃疾说道,“岂非一般观念相悖。”

“诶!你二人还真是自诩不凡呢,说得就如你们作出的抉择能改变历史发展似的!”辛绩忍不住有些想笑,“这茫茫宇内,我等就如那蝼蚁浮尘般渺小,能有多大能耐去把控时局?”

“蚍蜉尚能撼树,是否把控犹未可知?”辛弃疾对辛绩的说法也不以为意。

“那韩愈也说了,蚍蜉撼树,可笑不自量!”辛绩揽住辛弃疾的肩膀,往自己身边紧了紧,说道:“六哥,改日我去找个好地,你俩舌战一番,看谁辩得过辩!”

魁星楼上,是辛弃疾与党怀英的第一次正面剖心的争执,虽是不了了之,但双方已是在心中埋下对立之意,表面的风平浪静在掩饰着内心的焦灼不安。二人的命运立场是对立还是并肩,今日之事已显露端倪。

次日一早,辛弃疾同辛绩一起,把党怀英送上了回泰安的马车。昨日争执之事没个结果,辛弃疾的表情也有些不自在。“党兄,一路小心!”辛绩向党怀英道别,用手拐了拐辛弃疾的左侧身,只见辛弃疾一脸别扭地拱手,“世杰兄,保重!”

“阿疾,你去开封也要多加小心!”党怀英上了马车,颇为不舍地道别:“若回齐州,便提前修书于我!”辛弃疾没有再接话,只是点点头。

马车见贤慢慢地驶向远方,辛弃疾也转过身。“六哥,你可知新科状元是何人?”辛绩炫耀似地问道。

“此事我并不关心!”辛弃疾是连会试都未参加的人,怎会去打探这些事情。

“六哥可还记得那日来燕和楼的书画直长郑子聃。”辛绩缓缓说道,“不,如今该称侍御史!”

“是他!”辛弃疾回想一下,那日确是有人来了燕和楼探访他们这些参加科考之人。“看不出你收消息倒挺快的。”

“你有所不知,新科状元的故事传得那是神乎其神呢!”辛绩摹着那些讲述者的口气,为辛弃疾还原一场郑子聃的夺魁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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