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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弃疾回到家,屋内没有其他人,“碧桃,娘亲呢?”

“大夫人在房内抄经。”碧桃回道。

辛弃疾点点头,自打祖父在开封过世,又得知许陵苕坠崖的消息后,孙氏更是常常上香礼佛,在家抄佛经,眼见身边亲人接连离开,她总归是害怕的。

“娘!”辛弃疾在门外敲门,得到孙氏许可后方才进屋。

辛弃疾跪坐在孙氏跟前,就看着她抄经,也不言语。好久好久,孙氏才搁笔,抬着,“今日去香山寺可还尽兴?”

辛弃疾点头,“与几位同僚前辈闲聊一番,倒是比往日在衙内签发公文畅快多了。”

孙氏看着辛弃疾,她深知自己儿子不甘文案,整日就念想着北伐杀贼,与朝堂同僚见面后,比平日里更多了份精气神。

“母亲,”辛弃疾直起身子,挣扎许久又道:“如山兄,可,有亲妹?”

孙氏抬眼,表情略有所动,不过更多的是奇怪,“你问这作何?”

“呀!娘亲莫管其他,”辛弃疾卖起乖来,“你在蔡州住了些时日,定是知道范家境况。”

“范家小二,葳葳,”孙氏点头,那姑娘和陵苕感情可好,二人形影不分,“那姑娘洒脱不羁,性如烈风,与陵苕···”

孙氏突然又收住嘴,她未思考过多,又提及自己儿子的伤心事。辛弃疾一愣,范如山真有亲生妹妹,他没有骗人,原来一切只是自己的妄想。

辛弃疾眼中的光亮瞬间又黯淡下来,他自嘲起身,“不扰母亲歇息,儿子退了。”

辛弃疾离开孙氏的房间,拿出怀中的那方绢布,原来许陵苕和范葳葳相好,这方绢布才辗转到了范如山手中。他独自来到院中,挑起那缕垂下的柳枝,可这树下再无滨州郊外的小娘子坐在那,等风望月。“凄霜凛风偎半月,朱楼玉阁销残雪,旧城故人夜夜叹,孤灯独影照无眠。”

许陵苕在客栈内,找了好久也找不到那方绢布,她记得很清楚,自己明明是放在客栈内,也就一日怎就找不到了。

许陵苕坐在妆案前,轻轻地理着自己发丝,她看见自己断掉的小指,那样突兀,她赶紧用纱罗把手缠好,又朝前看了看自己的脸,眼圈有些发黑,“对菱花,与说相思,看谁瘦损!”许陵苕自顾自地念道,二日后要去香山寺,她莫名有些害怕。

“哥哥,你别在这碍手碍脚的成吗?”竹青在灶台处忙得团团转,再看看辛绩,又不会做饭,还在这瞎搅合。

“碍着的人都没作声,你嚷什么?”辛绩嘟囔着,站在夏荞身边,看他手起刀落,片鸭切菜,蒸煮烩炒,样样皆是炉火纯青。

“阿荞这手是怎么生的呀?”辛绩叹道,“写得一手好字,裱画一流,又善酿酒,还会做饭。啧啧···”

夏荞手中的锅铲没停下,将辛绩的夸奖一一笑纳,“我娘生得!”然后两碟菜递过来,“别杵在这,快传菜!”

“好嘞!”辛绩欢快起来,“煎鸭肉、春茧、杂合羹。”都是他爱吃的。

“三哥,芙蓉饼、鸡丝面呢?”竹青走过来,看了看灶台上的菜。

“啊?还要这两道菜?”夏荞耸拉着脸,又指了指院中活蹦乱跳的公鸡,“鸡还在那呢?”

“承均一大早就扭着,要吃鸡丝面。”竹青无言以对。

“这有何难?”辛绩放下手中的碟子,“我马上把它杀掉,竹青,烧水!”

“唉,别了!”夏荞拉住辛绩,“费那功夫,下次再做吧!别把他惯坏了。”说着又端着碟子离开灶台。

“哼!”竹青冷嗤一声,“那么小个孩子,想吃碗鸡丝面,倒成了索求无度?唉···”那些菜做了一大桌,独独就忘了承均的份。

竹青气归气,转身又去揉面,好歹也喊了她这么久的姑姑,她可不忍心让承均难过。

子晦在屋内滚着铁环玩耍,“砰”地一声,将案台上的捣药器诸多物件砸下来,辛弃疾正和子晦在闲聊,脚被砸了。

“没事吧?”子晦跑过来。

辛弃疾收起腿,嘴上说着无碍,脸上的表情却出卖了他。承均傻傻地捡起铁环,“六叔,对不起!”

“六叔没事,出去玩吧!”辛弃疾笑笑。

子晦提起辛弃疾的下摆,扯开裤腿,检视一番后脸色越发不好。“再不治怕是要成顽疾了。”

“快两年的旧患了,一直断断续续。”辛弃疾理了理衣衫,“我也找了大夫问过,若要彻底根治,还差几味药···”

子晦点点头,“委实不好找,我且帮你留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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