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的侵晨,完颜雍起身,打开房门,就看见乌延谟站在门侧,脸色焦灼不安。未等完颜雍开口询问,乌延谟便着急地说道:“主上,臻儿姑娘不见了。”
完颜雍微微皱了下眉,但声音一如往常般冷静,“没在房内?”
乌延谟摇头:“太平楼的小厮看见她今儿一大早就出去了。”说完又瞧了瞧完颜雍的神色,低声问道:“主上是同臻儿姑娘闹别扭了吗?”
完颜雍脸色凝重起来,声音也变得有些颤抖,“快去找!她从未来过中原,若遇着意外···”乌延谟赶紧退下,叫来了留守府的暗卫,去寻臻儿。
完颜雍有些害怕了,双手紧紧抓住门框,这感觉多年未曾体会。可他却还是告诉自己:担心耶律臻是因为她还有所价值,无谓任何感情!
······
“今日不是该去踏青游玩吗?为何来这开宝寺?”辛绩嘴里叼着一枝柳条。
“娘亲想来祈福,当儿子的还不陪着?”孙氏饶是到了开封,也会偶时到寺庙礼佛参拜,许是求个内心安稳。
“六哥,我要去那琉璃塔转转,你自个儿候着婶娘吧。也别等我一起回了,我认得路。”辛绩拍了拍辛弃疾的肩膀,大步离开,看着辛绩背对自己挥着手,辛弃疾头微微一歪,笑了。
臻儿定定地站在湖边,环视着周围,右方有一座八角琉璃塔,她默数了一下,总共十三层。瞧着来往的男女老少们,才发觉自己有些与之不同。她跟随完颜雍从东京来,穿得有些臃肿土气,反观中原的女子,个个清雅明丽,阿娜有致。臻儿今日一大早从太平楼出来后,便漫无目的地在开封街市上游荡着。她随着人流一直走一直走,等回过神已到这开宝寺。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不乏老妇与孩童,更有公子姑娘们脉脉含情两相望,臻儿心道:看来今日我是遇着了中原的节日。
湖边的姑娘手中拿着芍药,眼神款款地看着身边的男子。臻儿有些好奇,伸了伸脖子,看着那女子手中的花。旁边那一对儿看着臻儿,报以淡笑,女子仿佛在跟男子说着什么,不过臻儿听不见,她也回以笑脸,只是有些别扭和尴尬。
旁边的大婶瞧见了,主动上前搭话:“姑娘不知今日是何日子?”臻儿茫然,不知如何回答大婶的话。
“姑娘不是开封人?”大婶又问道。
“嗯,”臻儿顺着话答道:“我是契···自葭州来的。”
“今儿是上巳节,正是郊游踏青、祭祀祈福的好日子。”大婶说道,“开宝寺年年都是如此热闹。小娘子手里那是芍药,定情之物呢!”
臻儿恍然,点点头,“我家乡没有这般习俗!”
多数人都去开宝寺大殿,大婶也随着同行的妇人一起走了。臻儿独自在湖边站着,春日里那绿柳抽新芽的芳香同将散的露水汽混着形成一种独特的气味,深深地吸上一口,颇有点沁人的舒心。
辛绩逆着人群,朝琉璃塔的方向走去,经过湖边的时候,瞧着一位神色寡淡的女子站在那。辛绩紧紧地踮着碎步跑过去,悄悄把身子藏在柳树后边,心里嘀咕着:这姑娘不会是想跳湖吧?
遭了,臻儿一步一步地,越来越靠近湖边。辛绩眉头紧皱,左手死命拍在柳树干上,“唉呀”一声,冲向前去。
辛绩一把拽住臻儿的右臂,往回拉,左手按住她肩头,说道:“姑娘有何想不开,要做这等蠢事?”
臻儿被人擒住,动弹不得,侧过头一脸莫名地望着辛绩,“你做甚?大白天地对一个姑娘家动手动脚?”
辛绩听得此话,赶紧松开了手,但还是小心翼翼地说着:“姑娘为何要寻短见?你不瞧眼这红花翠柳,岂不辜负大好春光?”
臻儿撇了眼辛绩,自已是很恼那个男人,但是还没到要跳湖的地步。“那我还得多谢公子搭救?本姑娘就是在这湖边走走散心而已,枉费公子一番救人苦心。”
“那是我误会姑娘了。可你也别离湖边这么近,不小心摔下去怎么办?”辛绩待臻儿转过身,才细细打量清楚眼前的人。她比这开封的女子仿佛要高些,眉骨也要深邃一些,若开封女子是清雅幽香的茶,她就如那辛辣呛口的酒一般。
臻儿抬起头,才看清楚这位多事公子,长得高大挺拔,同完颜雍差不多吧!以臻儿的角度往上看,他的眼不大,鼻梁笔直,嘴巴被风吹得有些微红。臻儿心想:这人的鼻子嘴巴是拿刀来雕出来的吗?
“摔下去总比被你捏断骨头强!”臻儿揉了揉被辛绩捏过的右臂,自己从小习武,也不算是什么弱不禁风的身板,这男人腕力也是大得惊人,搞不好自己手臂已经淤青了。
“对不住姑娘,我也是心急手快。”辛绩脸上挂满尴尬,急忙道歉。“姑娘是一个人到这开宝寺来吗?”
臻儿内心又把辛绩编排了一阵,丢了一记白眼给他,说道:“年纪轻轻怎么跟那些街巷婆子一般,多事讨嫌。”
“我···”辛绩被挤兑地煞白着脸,“我不小了,冬至就满十九。”
臻儿抿嘴,那抹笑不易察觉,果然这小公子比自己都还小快三岁。“才十九呢!”
臻儿转过头,琉璃塔方向有熟悉的身影,看着像是乌延谟和完颜雍的随从。“我走了。”说完便穿入来往的人流之中。
“唉!”待辛绩缓过神,臻儿的身影已经汇入这寺中穿梭的人群中,早已辨不出哪是哪了。“还不知道她名字呢?”
臻儿朝着乌延谟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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