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前的中都大庆府大安殿内,金主完颜亮双眼通红,恨不得把下面群臣跺了喂狼。“完颜昂,要你这枢密使有何用,昨夜枢密院刺客入侵,连杀十数侍卫,你作何解释?”
完颜昂跪倒在地,“圣主息怒!这些刺客下手狠辣,绝非泛泛之辈。臣已派副枢密使联合兵部尚书一同彻查此事。”
“枢密院有我朝的军事机要,防范居然如此疏漏,完颜昂,朕该如何处置你呢?”完颜亮双眼微微一眯,把问题抛给枢密使完颜昂。
“请圣主降罪。”完颜昴头磕在地,不敢抬起来。
“圣主,东京留守完颜雍求见。”中常侍从殿外进来通报,“他声称已经抓住了昨夜袭击枢密院的刺客。”
朝堂上一片哗然,众臣小声交接着话语,完颜亮示意中常侍,让完颜雍进殿。“圣主,”完颜雍进殿后行礼,“昨夜枢密院的刺客已被抓住。”
“把刺客押至大理寺,由大理寺卿亲自审理。”完颜亮说道。
“回圣主,”完颜雍恭敬有加地回报,“臣追捕刺客,岂料刺客拒不受降,臣在与之厮杀中不慎将他刺死。还请圣主恕罪。”
“哦?可知刺客是何人?”完颜亮似乎对自己这个从弟有些怀疑。
“武卫军副指挥使---耶律兴文。”完颜雍说出刺客的名字,朝堂之上一片寂静。
“留守大人,”率先打破僵局的是尚书令李老僧,“耶律兴文被你杀害,已是死无对证。你以为任你胡诌,混肴视听,圣主便会相信你的一面之辞?”耶律兴文是武卫军副指挥使,也是李老僧的心腹,这般糊里糊涂死掉,多少有些令李老僧恼怒。
“圣主明鉴,昨夜便有人瞧见耶律兴文在枢密院外,只因他是武卫军副指挥使,才并无多加防范留意。”完颜雍早料到会有人怀疑他的话,“兵部尚书已确认耶律兴文所中之箭便是枢密院弓箭手的专用箭。”
兵总尚书耶律元宜立即上前回道:“禀圣主,耶律兴文确是中了枢密院的弓箭,而且臣在他的府上,也搜出了兵防图等。”
完颜昂见大局已定,便添油加醋一番:“圣主,耶律兴文是耶律延禧之孙,可见他是贼念不死,妄图复国,其心可诛。”
“那众臣认为怎样处理妥当。”完颜亮又把问题抛出来。
完颜雍深知从兄骄纵不道,此时自己无论如何辩解,只会让处境更加危险,他便不作声,任由其他朝臣拿出主意。只听兵部尚书耶律元宜道:“圣主,如此谋逆之举,应当诛连三族。”
“眼下正是会试,天下书生齐聚中都。此事不宜牵连过多,望圣主明鉴!”若真要株连三族,自家也脱不干净,李老僧必然反对耶律元宜的建议。完颜亮也是极其聪明之人,朝中有不了大辽旧臣,他做得太过,定会引起不满,思索一番,便道:“既然耶律兴文已死,那他家族便全部充入奴籍,发配各府院罢。”
散朝后,众臣走出大安殿。李老僧表面僵笑地向完颜雍拱手,“留守大人果然是我朝第一人,枢密院一案,竟能在短短三个时辰内抓住刺客。”
“尚书令莫要再抬举我了,您老忘了,礼宾院同枢密院仅是一墙之隔。我只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完颜雍甩下这些话,拂袖而去。
完颜雍回到完颜亮安排的礼宾院内,他双眼布满血丝,右手抓起小酒怀,欲往地上扔去。乌延谟上前,紧紧握住他的手腕,低声说道,“主上,礼宾院耳目纵多,万万不可。”
完颜雍垂下手,酒杯被捏碎,他的手指上渗出了细密的血滴。“完颜亮,竟让我住礼宾院,是想告知天下众人,我是外臣。”
“主上,忍人之所不能忍,方能为人所不能为。”乌延谟劝说道。“前几日方才躲过一劫,主上务必要忍耐谋划。”
完颜雍渐渐平息胸中怒火,上次若不是蓬莱阁的贵妃阿丽来从旁吹风,他未必还能在礼宾院待着。
正月二十那日,完颜雍同乌延谟刚到中都,就收到唐括察从东京传来的消息,东京副留守高存福得知完颜雍离开东京,已在赶来中都面圣的路上,预计翌日晌午便到。
完颜亮暴戾荒淫,若知东京留守擅自离开守地,一路南下,必然怀疑他有不臣之心,那他多年苦心经营,忍辱苟活岂不付之一炬。完颜雍思来想去,只得寄希望于蓬莱阁贵妃阿丽来身上。阿丽来丈夫乌带,原本是崇义节度使,却因完颜亮觊觎阿丽来美色而派人缢杀,好夺人妻是完颜亮的本性,一如五年前下令召完颜雍的妻子乌林答宝贞入中都为质。
正月二十一日巳时,完颜亮在大安殿同众大臣议完事后,便回了仁政殿歇息。此时蓬莱阁内贵妃阿丽来得知了一个消息,便立即差婢子贵哥去仁政殿。不到一刻钟,完颜亮便从仁政殿来到了蓬莱阁,进殿内便瞧着贵妃侧身伏在坐椅上。“贵妃身子不适怎么不叫御医来?”完颜亮朝着贵妃走过去,嘴里却呵斥着贵哥。
“回圣主,御医刚来诊过,瞧不出到底什么症结。”贵哥回道。
完颜亮走过去,扶起阿丽来,阿丽来顺势搂住完颜亮的腰身,抬头仰望着他,极尽柔媚,浅声道:“圣主,为何不把那完颜雍处死?”
“哦?”完颜亮一挑眉,说道:“东京留守刚刚才在大安殿朝见,后宫马上就知晓。”
阿丽来拾着手绢试了泪,说道:“这大庆府内谁不知晓,东京留守整日好逸恶劳,纵情声色。昨儿已经送了好几个妩媚女子入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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