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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没有燃灯,只能模糊瞧着那人潜入一间房,辛弃疾并没作多想,也跟着进入。房内没有人,他不知屋内陈设,怕乱走动出了声响,只得探索着慢慢适应。

片刻,辛弃疾感受到外面有极轻的脚步,原来那些人还没有彻底放弃,居然尾随至此地。辛弃疾便思忖找一处躲起来,黑灯瞎火,又不熟悉屋内情况,这下他有些急了。忽然,西向边有窗户隙开缝,顾不得多想,辛弃疾推开半扇窗,纵身跃出去。

刚一跃出去站定,窗户就被合上,辛弃疾顿感不妙,右手搭上剑鞘,准备拔剑。就在此时,一只手覆上他的右手,并紧紧抓住,那手因寒冬的侵袭略显有些冰凉,但却又感觉一丝柔软。辛弃疾全身僵了一下,倏尔,那人的脸一下贴过来,在他耳边“嘘”了一声,示意他别出声。那人的唇几乎快贴到辛弃疾的耳垂,再加上呼出的热气,令人痒痒的,麻麻的。辛弃疾此刻脑袋里空当了几秒,随后就像守岁夜的爆竹一样,噼噼啪啪响了起来。

那些尾随的人跟着进了屋内,转身就把门带上,在屋内摸索着,不敢出声,不敢燃火折。须臾,屋内的人接连倒地,辛弃疾正想问缘由。那人左手依然握住他的手,右手抽出刚刚熏入屋内的一截迷香,在窗沿上熄灭,放回怀里。

等迷香散过之后,那人推开窗户跃入屋内,辛弃疾也跟了进去,方才搞清楚,原来尾随他一天的人只有两个。那人把被迷晕的两男子外衣松开,然后搜身。

“你、你做甚···”辛弃疾咋舌,此人做事怎么总是出人意表。

那人没有理会他,没有去拿财物,而是搜出了两把匕首,顺手牵走。做完这些事,那人很自然地再次抓住辛弃疾的人,走出屋内,把门带好,悄然离开。辛弃疾没有挣扎,任由那人抓着手,从小院走到后门,那人转到门后,再出来的时候,手里点着一碗灯笼,头带斗笠。

夜色已深,寒气逼人,街市上的小摊贩早已拾掇回家。二人在小巷中并肩走着,“感谢阁下相救,”辛弃疾还是先道谢,“不过大晚上你还带着斗笠,是否有些渗人。”

“我面目粗鄙,恐吓着你。”斗笠下传来声音,辛弃疾眉间一紧,这话好似有些耳熟,再听这生脆的声音,料定这人年纪应当与他差不多。“那小院是何地方,放任二人在那没麻烦?”

“烟柳阁小姐们的后院。”

“啊”辛弃疾内心极为不适,刚刚自己去的房内竟是烟柳阁,这下他倒不担忧那二人的境况,反而是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姐们,那二人一看就是练家子,万一动起手来怎收场。

那人却道:“你无须担忧,那二人中了迷香,兴不起风浪,再者利器我都搜干净了,烟柳阁的下人们也不是白养的。我倒觉得是便宜他二人了。”

那人说了许多话,辛弃疾心里有九成把握此人是个小娘子,但又觉着,她做事如此出人意表,屡反俗态,究竟怎样滋养出那样有趣的思想。

“你不认为我做法卑鄙下作?”那人见辛弃疾不作声,反问道。

“虽是有违俗态,但终不乖正道。”顽劣!辛弃疾脑中回荡着两字。

听闻此话,那人嘴角扯了一下,似乎在笑。“那二人为何要跟踪你,莫不是你结了仇,拟或留了情?”

“哈哈”辛弃疾笑了起来,声音不大,不过在这空旷寂静的街市上,略显突兀。“如若结仇的话,没有百次也有十次,若论留情···”辛弃疾想到了滨州郊外与之交手的那人,“不知那次作不作数?”

二人自后再无倾谈,并肩行在历城的街市上。左拐弯,再行数百步,那人停了下来。“你到了!有缘再会!”

辛弃疾仰首一望,不知不觉间竟到了家门口。想要开口,殊不知该说什么,只得再道一次感谢。“未请教阁下高姓?”既有相救之恩,总得记住名字。

那人听了这话,冷哼了一声,声音极小,估摸辛弃疾也没听见。“辛公子向来以打探他人名讳为嗜好。”听语气有些恼怒,随即转身离去。

辛弃疾怔怔站在原地,直至那碗灯笼的余光越来越弱,湮灭在夜色之中。

书房内,烛火已经燃起,想是辛绩在书房内等待。辛弃疾推门而入,“六哥,”辛绩把剑置于剑架上,迎了上来,“你今日到底所遇何事?”

辛弃疾越过书案,转入屏风后,辛绩也跟了上来。“有二人尾随我一整日,不知是何来路。”屏风后面也是书架,却跟平日读的书不同,有《六韬》、《孙膑兵法》、《三略》等。辛弃疾从书架内壁里收拾出许多布帛、绢布,全是中都、东京、定州、幽州的地形和兵防图。

“六哥,那我们须得做些什么?”辛绩见辛弃疾收拾这些重要物件,“难道是金朝的细作?”辛弃疾把物件整理好,置于床尾的暗格里。“是否为金朝细作还不能断定,但今后行事定要多般谨慎。”

“这几日,我都随祖父去县衙,十二哥,你要照看好你爹娘。”辛弃疾微微叹气,把书架上的书拢一拢,“眼见就快元旦,偏生出这等闹心事。”

“当初金人入侵,我辛家一门,纠结各大士人豪侠共同抵御狂潮。谁曾想北方沦陷之势犹如山倒。而后金主竟用离间之法,任用抗金义士入仕为官,炎朝皆视我辛家为奸恶反骨之徒。”辛绩自顾自话,“难道辛家与北境忠义之士是为贪取功名富贵吗?”

辛弃疾拉着辛绩走出内室,“十二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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