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公子，不好了公子！小姐已经睡了十多个时辰不曾醒过来了！”

凌衍替未允新安排的女婢是府里的旧人，名叫若若。她是个沉稳的丫头，今日一大早这么慌张，看来未允的情况的确不容乐观。

彼时凌鸢刚从净池中出来，换好衣裳。

“备马。”他轻道。

无垢愣了一下，“公子是要出去？”小姐在家中出事，公子出去又是何故。他知道绝不是因为未允在凌鸢心中的分量不足，相反，从公子刚刚穿衣的速度来看，他心底恐怕也是十分担忧。

“你先去备马，吩咐无尘务必守好梦呓绮罗。”他抬腿迈向东厢房，眼底的厉色几乎按捺不住。

木床之上，少女安详地躺着，双眸紧闭，皱起的眉彰显她在睡梦中忍受的痛苦。

“小卿儿，本公子食言了……”他没进去，呢喃过后递给若若一个眼神。

“照顾好小姐，否则……纤纤，还等着有人前去作伴吧？”

若若立刻哆嗦了一下。

昨日深夜，大公子亲自执刑，府的下人都围在地牢中看着纤纤被折磨成什么不人不鬼的样子。先是被各种不是来路的人糟蹋了身子，后又被束缚于钉架之上，七七四十九根银钉入骨，竟无一不准确地避开了要害，愣是疼得她连咬舌自尽的力气都没有了，都不曾咽气。直到最后一刻，血流尽，纤纤才被放了下来，不知生死。

“公子放心，奴婢便是舍了性命也会护小姐周！”

凌鸢冷笑一声，大步离开。

幽澜坊，热闹如常。大门处，凌鸢刚从马上下来就围上来一群“莺莺燕燕”，有不少人甚至红了脸。

“这男人好生俊朗……”高楼之上，莫锦岚透过窗远远地看见凌鸢，忍不住赞叹。又回过头瞥了一眼正在擦剑的某人，笑道：“今日我可总算瞧见在容貌上能与宋大将军一决高下的男儿了。”

擦完最后一下，归汐剑亮得晃眼。

“他这一出现，我可不敢保证你还能活多久。”

“你不护我？”莫锦岚一直嬉皮笑脸，看上去可没有半点儿害怕的意思。宋笙离心思沉重，在此之前他从未与凌鸢正面接触过，今日怎会这般不安。

砰！

莫锦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门被人一脚踹开，气得心都要碎了。“好一个大胆狂徒，平白无故地毁了我的门作甚！”

门外凌鸢一身红装有些凌乱，嘴角却一直衔着淡淡弧度。他就这么一瞬不瞬地盯着宋笙离。

“解药给我，饶你们不死。”

宋笙离起身，一步步向他走来。此人狂傲的语气，倒真是有几分熟悉。不过他的气势丝毫不输眼前人。

“我只当与我算计那人是凌衍，没想到是你啊……你还真的活下来了。”他从怀中取出一只小瓶子，细细摩挲，“解药就在这儿，你很想取？”

凌鸢负手而立，眼中杀气又多了不少。

“别找死。”

“你若当真心疼妹妹，又怎会引她吃了那种毒药呢？你的毒能叫她痛不欲生，而我的，只会让她永远这么无忧无虑地睡下去罢了。”他这毒就叫睡美人，还是当年师父亲自教他炼的。解药，也只有他一人有。

凌鸢不语，笑意不减。

宋笙离能看破，他可一点都不意外，毕竟人家天才之名远扬。可，那又能如何？

一阵劲风划过，归汐剑出鞘，宋笙离却发现他没有攻向自己。不过眨眼之间，莫锦岚的脖子已被凌鸢狠狠钳住，那张阴柔至极的脸上所有的从容都被惊恐代替。

“你……做什么……”莫锦岚努力想要掰开他的手，只是徒劳。

“一命抵一命，怎么样？”凌鸢没有继续用力，不过莫锦岚上脸色开始泛紫，看样子支撑不了多久。

宋笙离没想到凌鸢居然能说出让一个小倌倌替自己的妹妹偿命的话，他们凌家人难道不是一向自居甚高么。

见宋笙离毫无动静，莫锦岚不淡定了，挣扎着开口：“没良心的……你要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