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府，梦呓绮罗。守在门口的无尘第一次看见公子这么慌张地赶回来，他手里紧紧攥着装有解药的瓶子。

“小卿儿怎么样？”他看向无尘，对方顿了片刻，才反应过来这个称谓指的是谁。

无尘拱手：“小姐并无大碍，只是还没有醒过来。”

再抬头，公子已经跑了进去。

宋笙离果真还算正人君子，瓶中解药只有一颗，却是真的。凌鸢轻轻捏住少女双颊，待其张口时将药塞进去，又以内力助她吸收。不久，未允的眼睛就有了要睁开的迹象。

“小卿儿？”

听到有人轻唤，凌未允强迫自己睁开了眼睛。一醒来，就发现守在床边的公子，不知怎的，两行泪不自觉地落了下来。

她刚刚做了个噩梦，很可怕。她梦到公子喂她吃下毒药，带她去见她不想见的人……她还梦到了别人，那位年轻的将军。她看见他在笙歌繁闹处狂奔，似是想要逃离。可最终他还是被繁华吞噬，哀怨地看着她，然后把她推开。最终，她成为一只被抛弃的猫儿蜷缩在街角，等待着风吹雨淋的摧残……

“卿儿！”

“啊！”未允猛然间恢复意识，“公子，你怎么在这里……”她扶着脑袋，觉得头痛欲裂。

凌鸢摁住她的肩，让她好好躺着，“小卿儿，外面天都黑了。你这一觉睡了许久，本公子喊你都不醒。”

“奴婢知错……”

他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嗔道：“知道错，下次不可以这样了。”

“嗯……”她枕在他的手掌上，明明凉凉的，却还觉得很温暖。

无尘站在门口看着这一幕，眼底泛出几分寒意。她看不透公子的心思，昨日明明是他亲自在这个野丫头的饮食里加了毒药，今天却慌慌张张地跑到外面去寻解药，并且一副担忧之至的模样，她分不清这份担心是真是假。可公子对未允的温柔却绝对是真的……她紧了紧握着剑的手。

“去收拾一下，小姐准备沐浴。”

“是。”若若上前，准备搀扶未允，却被她躲开。

未允皱眉看着眼前面生的丫鬟，问：“你是谁呀，纤纤呢？”

“小姐，纤纤已经死……”

“下去。”凌鸢一声低呵，若若连忙吓得退下。

看着未允脸上无措的神情，凌鸢无奈地捋了捋她的发，柔声道：“纤纤擅自偷盗，被大哥关在地牢了。”

“她，是不是死了？”

凌鸢摇头，安抚地拍拍她的肩，“没有，大哥将她关着，若她知悔改，还会回来和若若一同伺候你。如若不然，死有余辜。”

她半信半疑地点头，如今公子说什么就只能是什么。公子的狠，她也能猜到几分。

凌鸢亲自抱着未允走向净池，并把候在那里的几名女侍通通遣走。待她整个身子没入池子后，凌鸢取出熏肌香撒向池中。芳香四散间，未允嗅到一阵与往日不太一样的味道。

凌鸢笑着解释：“这些日子你的皮肤越来越好，吹弹可破，寻常的熏肌香恐怕很难再现作用，我便加了些新药。”

“奴婢谢过公子。”她的确因为他的存在越来越好，心里，也改变了许多。比如，现在由他看着沐浴，她已没了先前的腼腆与羞涩了。

许是这回睡了太久了吧，未允觉得身子酸的难受。不过池中温水仿佛有特别的魔力，让她整个人都舒坦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