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被张安国诱骗而来的义军高呼杀贼从旁冲出来,冲锋的数十人被尽数杀死,后面的金兵阵脚乱了,不敢再上前,辛弃疾又搭起弓,对面的金兵不敢再上前,纷纷掉转马头,逃回金营。
乌龙驹在原地跺着步子,辛弃疾望着金兵逃遁的身影,笑了。他又在原地待了两刻钟,确认金兵不再追来,这才返身去追大队伍。
成川看着身旁骑着马的袁聪,她脸色怎地如此难看,成川眼光移到她腰间,她中箭了,成川喊道:“别动!”已然来不及,随着成川的叫喊,袁聪狠心拔出自己腰间的箭。成川一急,起身跃到袁聪的马背上,从身后抱住她,然后撕下外衫下摆,替袁聪捂住伤口止血。
辛弃疾带着士兵不分昼夜地向南驰去,就这样饥不暇食、渴不暇饮地奔走了一天一夜,终于渡过了淮水,来到宋境之内。如此夜也继日,大家都精疲力竭,辛弃疾下令休整一日,再起程前往建康。
成川带着受伤的袁聪与辛弃疾分别,快马加鞭地赶回海州替她治伤。
到了海州军营外竹青的住处,成川下马,小心地抱起袁聪,直奔屋内,“子晦,子晦!”
承均听到成川的声音,赶紧跑过来,“成川哥哥回来啦!”
子晦看着成川怀中腰间浸血的女子,让他把人放到床榻上。袁聪脸色惨白,额间渗汗,腰间的血已经浸透了衣衫。成川捂住好伤口的手上也是,血钻入指缝中。子晦赶紧撕开袁聪腰间衣衫,她的皮肉已然绽开,竹青连忙去烧水,子晦也去配药,先把外伤敷住。
子晦与竹青里里外外一阵忙碌,这才把袁聪的伤口清理好,又上了药。竹青又找了干净的衣衫替袁聪换好。“她怎样?何时能醒?”成川见子晦停下手,就走过去问道。
“唔!”子晦刚喝的茶还未咽下喉咙,“成兄,能不能待我休息一下?”
“你还是先把手清洗一下吧!”竹青伸手探了探袁聪的额头,还好,体温正常。然后起身,敦促着成川到院中洗手。
成川三步两步地跑到院中,伸手到流水的竹子下,看着满的血渍在水流中涮去,不由得发愣起来。承均见他进来,就冲过去,“成川哥哥,要抱抱!”
成川扯起嘴角,朝承均一笑,“承均乖,哥哥身上很脏。”说着摸摸承均的头,“快回房睡觉!”
“她脉象虽虚但已平缓,只是失血过多。”子晦把承均打发回房。
“那要如何?喂血吗?”成川焦急起来。
竹青不禁吓住,成川脑袋里装的是什么,把自己的血放出来一碗,喂她?
“唉!我备了四物汤,待她醒了就喝!”子晦起身,“阿胶、猪红、红枣皆能补血,多吃些没坏处!”
夜深了,成川就坐在床边,他此刻才仔细地打量着床榻上这人。袁聪生得一双桃花眼,难怪她每次盯着自己,就感觉要被生吞活剥一般。成川思及此又摇摇头,这女子就是纵情风流,手脚不规矩。
成川起身,到火炉旁蹲下,上面是汤药,子晦煎好后,就放在炉中。众人也不知道袁聪何时才醒,干脆一直置于炉中,用水温着。
成川伸手摸摸碗沿边,还好,没凉着,待她醒了,即刻喝药。成川又坐回床榻边,却见着袁聪已经半睁着眼,“醒了为何不叫我?”
袁聪皱皱眉,抬起干涸的嘴皮,声音虚弱,“我浑身无劲。”
成川立刻起身,端起药碗,走过去,“快趁热把药喝了。”
袁聪撅着嘴,眼圈微红,成川赶紧放下药碗,坐到床边,手穿过袁聪的脖子,搂住她的肩膀,把她扶起来,靠在他身体右侧。
“喝药!”成川把药碗拿到袁聪跟前。
“你不喂我?”袁聪抬起手,扯动了腰间的伤,她嘶地一声。
“好好好!你别动,我来!”成川搂着袁聪让她靠着舒服些,又把药碗端到她嘴巴前。
“嗯?”袁聪鼻子都皱起来了,“闻着都苦。”
“良药才苦口,快喝!”成川有些急了,她这般胡闹刀伤箭伤何时才能好?
成川无奈叹气,“你若是听话喝药,大不了,大不了,我让你摸一下!”
“当真?”袁聪乐得又把伤口扯着了,她凑上去一口气就把汤药喝完。成川暗自庆幸,幸好她挨在自己右侧,才不知道他心跳得有多快。
成川起身,把碗放下,就乖乖站在那,端正身姿,作好被摸的准备。袁聪笑了笑,伸手触碰腰间,然后滑下去握住成川的左手,躺好!
成川一愣,方才是在期待吗?他顺势蹲下身,坐在床下,反过来抓住袁聪的手,紧紧捏住。“睡吧!我就在这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