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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弃疾躺了将近两天,没下过床,胸口的伤也好得七七八八了。二月初三晌午后,辛弃疾便从床上起身,换上辛绩前一日拿来的衣衫。再过不久会试便结束,不能让党怀英发现他并无参考之事。

酉时刚至,贡院的大门便打开了,里面的考生们鱼贯而出,大家交头接耳,几家欢喜几家愁。党怀英是最后才出来的,辛弃疾一眼便看见了他,朝他挥挥手。

党怀英走过来,看着辛弃疾的面色,灰白灰白的,担心不已:“脸色怎如此不好?”

“六哥怕是被会试吓着了吧!”辛绩紧挨着辛弃疾,怕他扯着了伤口,被党怀英瞧出端倪。

“之前我给你的‘六经’、‘十七史’有没有好好读,会试题目小半出于此。”党怀英貌似对会试很有把握。

辛弃疾心想:坏了,露馅了。偏过头朝辛绩挤眉弄眼,然后左手扶住额头,叫唤道:“头有些晕···”辛绩赶紧扶住他,说道:“定是这两日会试,病情更加严重了。”

党怀英赶忙上前,也扶住辛弃疾,“快回客栈歇息。”

三日后才放榜,成为贡士后才能参加三月初的殿试,辛弃疾寻思着,还是得待到放榜后才走,不然就太招人注意。

而许陵苕在放榜前两日就告诉辛弃疾自己要先离开中都。辛弃疾三年前便来过中都,所以这几日,便带着辛绩同党怀英到中都大街小巷游玩一番。

明日便是会试放榜之日,高存福早已离开中都回了东京,完颜雍也不便作过多停留。原想着,待到殿试后,能够招揽一批进士做自己人,但如若久久流连中都,怕是连东京也回不去。

礼宾院外的马车早已备好,完颜雍乘上马车,打算由会成门回东京。坐上马车不久,他便听见外面有哀嚎之声。完颜雍掀开帘子,看见了一群男女在中常侍面前跪倒,有叫屈叫冤的,也有哭哭啼啼的。乌延谟走过来,说道:“主上,那便是耶律兴文的家人,按旨要打发到各府院。”

完颜雍没有作声,耶律兴文之事算起来也是因他私念而起。“不,我不要去浣衣院。”完颜雍正想离开之时,听得一女子的声音。

“你们现在都是戴罪之身,充入哪府哪院都是命,由不得不去。”中常侍的话语一股子冷漠,毫无感情。

浣衣院,完颜雍吸了一口凉气,那浣衣院可不是什么人待的地方。只因这女子姿色不凡,便沦落至此,算到头,这也是他一手酿成的。“臻儿,娘亲没用,没用呀。”一中年妇人哭号着。

完颜雍一怔,唤来乌延谟,示意一番,乌延谟便知如何去做。乌延谟走了过去,一脸谄笑地拉过中常侍,假装打听情况。“充入哪府哪院是由宣徽院主理,这些罪人还没资格让圣主来裁夺。”中常侍一脸傲气地回道。

乌延谟拉扯着中常侍,离开那堆人些许距离,然后拿出一包沉甸甸的物件,塞到了中常侍手中。中常侍掀开一角,瞧了一眼,连连说道:“管事这是做何?”乌延谟抬起眼皮,看了看那女子,漫不经心道:“中常侍大人,这罪人要是得个急症瘟疫什么的,怕也是常有的事罢?”说完,又拿出了一包珠宝,加重筹码。

中常侍愣了愣,但很快回过神,接下乌延谟的好意,便使唤其他下人,把其余的人都带走,又是一片哭天抢地的声音。最后,打发完了所有人,中常侍便一把拉扯起那叫“臻儿”的女子,扔给乌延谟,说道:“赶紧离开中都,不得再回。”

眼见此事了结,完颜雍放下帘子,乌延谟驾上马车,让那女子坐在另一边,赶车去往会成门。

金朝中都大庆府皇城,仁政殿西院的蓬莱阁内,贵妃阿丽来坐于妆案前,细细地看着铜境中的自己,蹙着眉头,眼里泛着若有若无的忧愁。她那纤纤素手抚着那木盒,这是她丈夫乌带的遗物。

前些时日,阿丽来正在蓬莱阁休息,贵哥进殿后,垂首低声说道:“贵妃,宝音来了,在殿外。”

她来作什么,葛鲁让他来的?”阿丽来缓缓起身,侍婢扶起她,“让她进来。”侍婢应充后便朝殿外走去。

“拜见贵妃,贵妃金安。”宝音一进殿,就向贵妃阿丽来行跪拜礼。

阿丽不眼皮也没抬一下,随口哼了声:“起来吧!”又瞧向侍婢,说道:“贵哥,你下去吧!我要同宝音好好叙叙旧。”贵哥得令后悄悄退出殿。

“乌林答宝音,你不怕到这蓬莱阁便有来无回。”阿丽来的声音依然软糯缓慢,“别忘了葛鲁做过什么事。”

宝音拿过一个木盒,进殿时便放在身旁,阿丽来也没注意到。“贵妃,我怕您思乡情切,特地带了些崇义的特产。”

阿丽来一听崇义,猛地抬头,“拿过来。”

宝音走向前,递上木盒,手有些发抖,极其细微,阿丽来心不在焉,并没有发现。她急急打开木盒,待看清里面的物件,指甲狠狠掐住木盒,跌坐在椅子上。“这是乌带的短剑,从不离身。”阿丽来眼眶红了一圈,转而声色严厉道:“葛鲁两兄弟缢杀了他,你这是故意揭我伤疤,让我流血!”

“贵妃息怒,宝音只是受人之托,想把这短剑物归原主。”宝音有些害怕了,当初确是她丈夫与其弟弟一同缢杀了乌带,不过他们只是家奴,圣主有令,不从的话便会惹来灭族之灾。

“你受何人所托?”许久之后,阿丽来慢慢平复平复了自己的心情。

“东京留守完颜雍。”宝音回道。

“是他?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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