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在街巷中横冲直撞,眼见就要冲到三人面前,辛绩把子晦一把护在身后,辛弃疾三步上前,右手抓住那人手腕,反扣在背上。这才看清,此人乃一小乞丐,比子晦稍长,但身子孱弱,并无多大抵抗。
“你这小乞丐,连馒头都要抢。”一个和尚跑上来就对着小乞丐嘶吼,“施主好身手,多谢多谢。”
后面一位和尚跟了上来,竟是兴国寺的义端大师。辛弃疾松开了小乞丐反扣的手腕,仍然抓住没放。
“师兄,拉他去见官吧。”
义端却道:“算了师弟,只是抢了几个馒头,何须如此。”
“可,这···”义安还想再说什么,被义端打断了话。“辛施主,放他走吧,几个馒头不值一提。”
辛弃疾摸清了事件始末,拿出了一串铜钱,塞到小乞丐手中,“下不为例。”小乞丐愣愣地盯着他,还是抓过铜钱,一溜地跑了。
“义端大师,真是有缘。”辛弃疾问候道。
“几位施主,别来无恙。”义端回礼,“上元节巳时住持会在对华亭讲经授法,辛施主可有空来兴国寺。”
辛弃疾急忙应承下来,“有有,当然有,多谢义端大师相邀。”
义端同他师弟离开后,辛弃疾望着背影说道:“像他这般宽宏大量、犯而不校的人,实属少见呐。”
辛绩听得此话,恨不得白他两眼:“六哥,你才与他相交多久,说不定他内心并无你表面所见那般高洁。”
辛弃疾摇了摇头,说道:“十二哥,你又来了。”说完拉过子晦,往前走去。
时日流转得飞快,上元节已至。辛弃疾如往常一般,练剑到辰时,便告别娘亲,前往兴国寺。今日只他一人前去听经,子晦那性子是坐不住,辛绩对佛法佛经更是无甚兴趣。
辛弃疾至兴国寺对华亭时,里面的僧人和香客都坐好,弘一住持已经在开始讲经了。他找了个靠边的位置坐下,悄悄加入,没有叨扰其他人。
半个时辰后,住持讲经完毕,众人皆离场。辛弃疾待到最后,瞧见义端出来,便上前招呼。
“辛施主,”义端伸手请辛弃疾先行,“这边请。”二人便如同上次一般,在兴国寺院内随意闲走。
义端见辛弃疾身上带着配剑,便问道:“辛公子可跟其他公子些不一样,别人好玩好赌,你偏偏爱执剑使剑。”
辛弃疾淡然一笑,回道:“我自小便喜欢刀剑,总盼着一日能有用武之地。”
“我也是对武学神往已久。”义端压低了嗓音说道:“有时候,我还悄悄地去窥视师叔师兄他们习武。这件事千万不可让我师父知道。”
辛弃疾听了此话,也来了兴致,“兴国寺的僧人不都是要学佛法佛经,也要习武吗?为何你要偷偷去看。”
义端眼色黯淡下来,说道:“我也不知,师父只让我练基本功,说练多了那些招式也没用,强身健体就已足够。不过,我偷偷学了好多招式呢。”话说完,他脸上也回复了几丝光彩。
“如此,哪天我们便切磋切磋。”辛弃疾跃跃欲试。
“甚好甚好,不过兴国寺乃佛门清净之地,实在不宜舞刀弄剑。”义端说道:“改日我们约个地方共同探讨一番,还望辛公子手下留情。”
“彼此彼此,哈哈···”
辛弃疾是在兴国寺用过斋饭后才回辛府,子晦早已等得望眼欲穿了。今日是上元节,他心急火燎的,因为今夜要去历城街巷游市逛花灯会。
日暮时分,历城各街各巷,家家户户皆设灯火,处处闻管弦。子晦一直催促着辛弃疾,恨不得马上就飞出辛府去。
“出门。”辛弃疾终于从内屋出来,谁知道他到底在屋内捣鼓些什么。
子晦紧跟其后,问道:“辛十二哥与党兄不同我们一起吗?”
“前几日便同他二人约好,在苏家巷口汇合。”辛弃疾回道。
历城街道,盏盏花灯亮起,犹如白昼。富贵人家的府第之中有家乐儿童,各有笙管琴瑟,清音嘹亮,甚为动听。街上游人拦街嬉戏玩耍,好不乐意。更有小姐们沿街喧哗,撩拨风流子弟买笑逐欢。子晦见着这些,耳根子都红了,辛弃疾赶忙拉起他速速离开。
来到苏家巷口,党怀英与辛绩早已等候,细一看多了两人,竹青携了位女婢同来。
“六哥哥。”竹青同女婢福了身子,打过招呼。
“竹青可要跟紧我们了,今夜游人众多,比肩接踵,千万别挤着。”竹青生于春寒料峭之时,适逢辛远一家迁移,故而身子骨有些弱,辛弃疾便加以叮嘱。
“行啦,竹青跟着哥哥,不要离开二尺以外。”辛绩揽过妹妹。
“子晦呢?”一行人准备起身,辛弃疾发现怎么少了一人。众人四下观望一圈,才发现子晦从巷子内一家店铺跑出来,手里抱着块物件。
“竹青妹妹,抱这个可暖和了。”众人这才看清,子晦手里是抱着个竹子花式的温盘。
竹青愣在原地,望了眼辛绩,不知该不该接。
辛绩嘴角抽搐了一下,心道:这小子居然对竹青动了小心思。转而再看看竹青,小妮子许是被吓着了,有些不自在。
“竹青接着吧,夜深天更凉,暖暖手也好。”作为亲哥哥都同意了,竹青也顺势接过温盘。
“子晦过完年可越发懂事。”辛弃疾调侃道:“之前对我都没这么贴心,如今倒是学会嘘寒问暖了。”
一行人离开苏家巷,往城区前行。许是因温盘的缘故,竹青白皙的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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