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抓蛐蛐的童年,莽莽撞撞的少年,每一次的毕业,每一次的升学,都没有将他们分开,就连宁茴也深信他们之间这份既是发小又是兄弟姐妹的情谊不会再有任何改变,他们五个人之间十几二十年的点点滴滴,穿起来就像一串宝石链子,每一颗珠子既是他们自己,宝石的光彩却又因为有彼此才得以分外夺目,这样突如其来的变化,好似宝珠断裂,散在地上,七零八落。
对于萧一一的失常,宁茴很理解,也只是在她自己认知范围里的理解,她也很难过,不明白为什么一涵姐姐为什么要走,为什么又直到现在才告诉他们,她也接受不了。正因为她如此难过,也因为她毕竟年纪尚小,所以,她没有去想,也想不到萧一一愤怒的背后还有些什么。
至于王一涵为什么一个暑假都没说,只有宁想明白了。
在这个“风平浪静”的暑假,唯有王一涵是不平静的,因为她在等,等他给她一个不走的机会和理由,多少次用期待的眼神看着他,多少次想得到他一个肯定的答复,他给她的都是冷淡和拒绝。
她说她爱他,他告诉她,对不起,他不爱她。
她不死心,他只能坦白对她言明,他所爱有人。
她哭了,问他那人是谁,他没有说,那是他不能说的秘密。
最后,她终于下定了决心听父母的话出国,于是有了今日的别离宴。
那一晚,两个人大醉——萧一一和王一涵。
王一涵走得很急,前一晚和他们聚会,第二日就要走。
萧一一喝得大醉,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头痛欲裂,也没赶上送王一涵,等他皱着眉拿过手机看的时候,已经过了王一涵的登机时间了。
他迷糊的脑子瞬间一片清明,急速坐起来穿衣服,穿了一半,顿住,颓然躺了回去,现在去,也来不及了……
心里绷得紧紧的,始终有那么一些不甘,怀着莫名的心理,拨通了王一涵的电话,竟然能打通,看来还没起飞。
“喂。”那边传来王一涵的声音,略干。
“为……”他一开口,声音就是嘶哑的,清了清嗓子,“为什么?我问过你的。”要知道,他是准备出国的,但是因为她不说她不会走,他才改了主意。
王一涵沉默了一会儿,“你问我的时候我的确是不想走的。”因为有个人也不会离开北京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她有,宁想也有,宁想不想说,她也不想说,很多事情,不说,就不破,就像一只玉碗,还漂漂亮亮光光润润的在那里,说了,这只碗就破了啊……
萧一一很难受,可也知事成定局,无法再改变,只哑声问她,“还会回来的,对吗?”
她顿了顿,“一一,我为什么要走,去哪里,是否回来,对你来说都不那么重要,我早跟你说过的,我们之间的关系只在一一和一涵手牵手上学那天就定格了,两小无猜,但我不是你的青梅,你也不会是我的竹马。再见,一一。我要关机了。”
萧一一耳边只剩嘟嘟一片,心里酸痛不已。是啊,她告诉他不会跟他一起出国的时候就说清楚了,他不是她要择而栖息的良木,是他自己不甘心,还想要争取和感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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