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后来,证实了谢明峥的确是皇家血脉,成了四皇子。按理说,临春该唤他一声四皇兄,可临春从未唤过。倒是谢明峥,或许是记恨她那句话,之后每回见到自己,总要唤一句三皇妹。
&ep;&ep;那之后没多久,谢明峥便去了北境打仗,立下赫赫军功,再不是从前那个身份微贱的少年。
&ep;&ep;而谢明峥功勋越显赫一分,便越有人提及临春与他这段往事。那些传闻落入临春耳朵,亦总在梦里折磨着临春。她总梦见谢明峥找自己报仇。
&ep;&ep;如今,梦境成真了。
&ep;&ep;头顶那把锋利的剑终于落下,未知的煎熬变作具体的煎熬。
&ep;&ep;临春哽咽不已,渐渐忍不住,变作大哭。
&ep;&ep;谢明峥自回忆中回神,纵然过去这么久了,可回忆还是鲜活如昨日。他记得那地毯的红,醒目刺眼,亦记得她那双脚的白,纯洁无瑕。记得那铃铛清脆的响声,记得她身上珠玉碰撞的声响,记得她的笑声,甚至记得那日乌黑的葡萄,晶莹的汁水。
&ep;&ep;那是怎样的折辱,他心里该恨的。
&ep;&ep;却是从此爱欲缠身,不得安眠。
&ep;&ep;谢明峥垂下眼,见她哭得梨花带雨,低声道了一句:“别哭了,已经没事了。”
&ep;&ep;他其实带了些哄人的腔调,可临春哭得太过投入,一心沉浸在自己马上要完蛋的感觉里,并未注意到他说话的腔调。
&ep;&ep;谢明峥知晓她爱哭,倒也没继续说什么,索性让她继续哭。今日的皇宫太过喧闹纷乱,乱糟糟的,各宫各殿都还乱着。谢明峥叫人收拾出了平时没什么人居住的含光殿,将临春放下。
&ep;&ep;临春坐在罗汉榻上,裹着谢明峥的披风,终于哭累了,怯怯看了眼谢明峥。
&ep;&ep;谢明峥看着她狼狈的模样,衣衫破烂,发髻散乱,脸上还有些灰尘,与自己记忆中那个尊贵骄矜的小公主实在对不上,她还是适合娇生惯养,矜贵娇纵的样子。
&ep;&ep;她应当换身衣服,重新梳洗一番。
&ep;&ep;可现下,谢明峥身边只有自己军营里的下属,那些全是男人,没有一个女人能伺候临春。他记得临春十分娇贵,绝不是能自己亲自做这些事的人。
&ep;&ep;谢明峥看了眼临春,一言不发地出去了。
&ep;&ep;临春被他看得心里发毛,心慌得更厉害了。
&ep;&ep;他方才那眼神……怎么看怎么吓人……
&ep;&ep;呜呜呜呜。
&ep;&ep;薛冰在门口守着,见谢明峥出来,当即迎上来:“殿下。”
&ep;&ep;谢明峥看他一眼,道:“你去寻个会伺候人的宫女来。”
&ep;&ep;薛冰愣了一下,他是知道自家殿下和那位三公主的旧怨的,三公主娇纵无礼,如今风水轮流转,自家殿下将登宝座,而三公主却成了阶下囚。多好的机会,自然得狠狠报复她一番。
&ep;&ep;薛冰有些激动:“殿下要哪方面的伺候?是辣椒水?还是扎针?”宫里折磨人的手段多,那些老嬷嬷们更是个中好手。
&ep;&ep;谢明峥默然片刻,道:“能伺候她沐浴梳洗就成,细心一点的,不要毛手毛脚的。”
&ep;&ep;薛冰:?
&ep;&ep;他在自己脑袋里打出一个问号,显然没有跟上自家殿下的脑回路。
&ep;&ep;谢明峥又催了一遍:“快点去。再去备热水,以及一身女子换洗衣物。”
&ep;&ep;薛冰哦了声,退了下去,摸了摸自己后脑勺,觉得大概是自己太蠢笨。
&ep;&ep;回到殿中时,临春已经将谢明峥的披风扔在一旁,兴许是嫌弃。她背对着谢明峥,将自己被扯破的衣裳整理了下,不至于露出什么不该被看见的东西。但她脚上的鞋子方才掉落,没了披风的遮挡,一双玉足就这么袒露在谢明峥眼前。
&ep;&ep;谢明峥盯着她的脚,眸色微浊。
&ep;&ep;临春顺着他视线看去,顿时不自在极了,动了动自己的脚趾,试图将自己的脚藏起来,又无处可藏。她屈膝,将自己的腿缩进去,委委屈屈看向谢明峥。
&ep;&ep;她方才哭过的眼泪还挂在睫羽上,晶莹剔透,眼尾泛着红,实在可怜极了。
&ep;&ep;谢明峥饶有兴致看着她,在她对面的椅子上怡然坐下。他指节轻叩在桌面上,发出略显沉闷的响声。
&ep;&ep;他想到昨夜的梦境,视线紧紧盯着临春。
&ep;&ep;她的脚踝还是那样瘦弱,一手便能圈住,仿佛再用力一些,便能折断。
&ep;&ep;一声声响像叩在临春心上,她被谢明峥搞得很紧张,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什么。
&ep;&ep;在这样沉默的气氛里,时间默默流逝。
&ep;&ep;薛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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