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汉忙乱了好一会,总算将神像扶正,又用画笔颜料将神像撞脱色的地方描画遮掩住,最后又是一通鞭子。
打完了鞭子,庙祝满头大汗,脸色发青,脚步蹒跚的向着自己仪式总管司仪的位置走去。
县丞看了看陈县令,又看了看摇摇欲坠的庙祝,想了想,便快步走过去,附在庙祝耳边说了一番话。
六神无主的庙祝先是将信将疑看了看陈元,又看了看城隍神像,最后一咬牙,露出司马当活马医的表情,点了点头,向着陈元走来。
庙祝来到陈元面前,躬身行礼道:“大人受累了,接下来的仪式,请大人在一边观礼,由县丞大人代理可否?”
对于县丞的小动作,陈元自然是一清二楚,听了庙祝的话,他淡淡的点了点头,走到一边。
接下来,在庙祝战战兢兢的司礼声中,众官员再次向着城隍神像跪下……
神像纹丝不动!
庙祝悬着的心轰然落地,心气一松,顿觉得浑身一软,差点摔倒。
他急忙振作精神,继续司礼,“一叩首……”
官员们连续磕三个头,站起身来,又复跪下磕头……
如此三跪九叩之后,官员们按照职位,又轮流上前在神像前点上三炷香。
上完香的官员们又轮流从功德箱前走过,纷纷拿出银票,塞入箱子中。
等官员们上完了香,庙祝和地位较高的管事们,将陈元和官员们请入后堂。
官员离开后,神汉们这才打开庙门,放普通百姓一个个进来上香。
百姓们除了上香,必会去功德箱前,尽自己所能的捐出一笔银子,这银子称为首供。
接下来,城隍庙会热闹半个月时间,不但县城百姓,城外各乌堡中,有条件的百姓都会来惨白和捐献首供。
将官员们请到后堂后,庙祝才有机会向其他管事解释他为何不让陈元继续参与仪式。
若是平时,有人告诉这些神汉,这位陈县令乃是衡阳龙王驸马,他们的城隍承受不住其跪拜,这些神汉定会将对方当成妖言惑众的疯子。
一来,衡阳龙王驸马若是考中进士,必不至于被发配到这偏远县来,这二来,神仙最讲神品位格,如果神品位格不够,别说龙王驸马,就算是帝君驸马,在城隍面前也不过是下神或者凡人,绝不会因为受不起跪拜而倒伏,如果这位神品位格高于城隍,那就是六品以上的神灵,又怎会来当这凡间七品县令。
但事实胜于雄辩,城隍两度倒伏就发生于眼前,由不得这些神汉们不相信。
联想到西海波涛汹涌的局势,一系列关于陈元身份的猜测,如同野草般在这些神汉的脑海中疯狂生长!
大家越想就越觉得这位神奇的县令恐怕是神廷解决西海麻烦的重要棋子,其身份自然不能以表面而论,能让城隍神像倒伏,其实际身份怕不是五品,甚至是四品神灵!
随着心中各种猜测浮现,这些凡人中最接近神灵也最崇敬神灵的神汉们,看向陈元的眼神就变得畏畏缩缩起来。
这种变化又坐实了官员们之前关于神像倒伏的重重猜测!
迎神大会过后,关于新任城隍受不了陈县令跪拜,数次倒伏的传言,如火如荼的在沧宁县里传播开来……
新城隍真的是因为受不了陈元跪拜而倒伏吗?
当然不是!
时间回溯到三天半前。
送神队伍进入沧宁县前的那个晚上,按照行程计划,进入了官道旁的一座乌堡中暂住。
城隍神像被迎入了乌堡中的土地庙中,土地神让出了自己的神龛,将城隍神像移入了土地庙中的主神位上。
城隍本尊也被当地土地请入了自己的道场中,小心伺候。
这位沧宁县新城隍外表是一位中年人,此人并非官员出身,而是一个擅长争斗的修行者,死后被信安府君看中,封为府曹校尉,一直在信安府君坐下效力。
这次任命沧宁县新城隍,府君考虑到沧宁县连续两任城隍都死于海盗手中,便将善于争斗的此神提拔为城隍。
府曹校尉和城隍虽然都是七品,但一个主神,一个从神,在神廷地位不可同日而语,对于府曹校尉来说,能提拔成城隍,绝对是进了一大步,甚至比提拔成六品府曹都尉进步还要大。
眼看这就要抵达任上,这位前府曹校尉忍不住踌躇满志,思绪万千,满脑子都在想着到了任上,要如何大展拳脚,如何培养势力,如何享用供奉的时候,他眼前突然一黑……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隐身潜入乌堡土地那简陋之极的道场后,陈元轻而易举的用度化术将这位信任的城隍变成了自己的奴仆。
之后,在城隍的配合下,陈元自导自演了这场城隍不堪陈县令跪拜,两度倒伏躲避的戏剧。
陈元之所以要演这场戏,当然不是为了吓唬神汉和官员,根本没这必要,他演这场戏,是为了有朝一日,暗夺沧宁县信仰做准备!
城隍到位,接下来自然是分封土地公。
之前海盗入侵,摧毁了县域东边十多个乌堡,这些乌堡中的土地自然也都遭到了灭顶之灾。
现在陈元修复了这片区域的不少乌堡,自然要尽快派驻土地。
这片区域在海盗历次入侵劫掠中,死了不少人,孤魂野鬼格外多,再加上数年无人居住,妖兽迁入,远比县里其他地区危险的多。
之前都是陈元派手下神女去暗中守护,才没有闹出妖兽或者厉鬼伤人的事故,这时候正牌城隍归位,自然要接过这些乌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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