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
&ep;&ep;不等钟应忱反应过来,池小秋早已脱了外衣扔下,便如一道离弦的利箭,投向水心。
&ep;&ep;钟应忱未有犹豫,两步就要跟下河,就在刚要点在水中的一刹那,久违的噩梦重卷而来,他好似触到烙铁一般,一下子缩了回去,站在岸边,大口喘气,心里像擂鼓,咚咚咚咚,一声一声,格外清晰。
&ep;&ep;就在这迟疑的一刹,池小秋已经变成一团黑黢黢的影子,影子正在水中,呈现出一种格外艰难地姿势,仿佛在跟什么角力。
&ep;&ep;忽然之间,原本紧勒着心里的千种恐慌万种惧怕都一齐断了,在他还未反应多来的时候,那种湿淋淋的冰冷已经将他整个身子一齐淹没,连着口鼻一起,隔绝了空气。
&ep;&ep;钟应忱一时间连呼吸都停了,身子不受控制地往下沉,好在此时,他及时清醒过来,手脚以一种近乎本能的熟稔挥动起来,逐渐找回了节奏。
&ep;&ep;这河看着不宽却深,池小秋从小长大在水边,一年冬夏尽在水里泡着,要不是渐渐大了,家里头不许她再到外面下水,她能在河里面玩上一天。这会也不怕,脚上蹬了半天,正忙忙乱四处寻着,池小秋忽得往下一坠,还以为缠了水草,脚一蹬才晓得是个人。
&ep;&ep;池小秋狂喜,借着手力大就想往上捞,可惜这在水里无依着处,弄了好一会,也没捞住。
&ep;&ep;正在这时,一双手死命拽着她的脚,好似终于捞到救命稻草,拼命将她往河下拉!
&ep;&ep;这是她头一次在水里晓得害怕,眼见着往日温温柔的水波,竟像是生了无数银丝,死死扣住她,和底下这个人,一齐想将她拉进阎王殿。
&ep;&ep;这时候才晓得为什么爹娘总说,淹死的总是会水的,可这会儿她还不想死,父母临去前是将全部心血都给了她的,这么一想,挣扎地倒更有力气了。
&ep;&ep;钟应忱正游到她这里,立刻明了了她的处境,便使劲挨上前去,一边大声喊人。
&ep;&ep;两手拍打间,她抓到一根绑了棉布的竹篙,有人道:“都别动!等着!”
&ep;&ep;原来是他们俩这亮堂嗓门,喊来了晚上撑船渡夜客的船家。
&ep;&ep;看着都是半大孩子,一个人竟然都拖不动,整个叶子船不过两三个人,全都上手了,等捞上来才晓得水里有两三个。
&ep;&ep;池小秋在船帮子上坐了半晌都是呆的,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往鬼门关上走了一圈。船夫熟练地给那胖子控水,掐人中,一直看他呛咳着醒过来,才把这两往旁边一丢,甩了毛巾来擦手。
&ep;&ep;“可别死在我船上喽,晦气!”
&ep;&ep;那胖子经历生死一劫,吐了许多水和腌臜东西,朦胧眼睛看了一圈,竟翻过身大睡起来。
&ep;&ep;池小秋:真是佩服!
&ep;&ep;钟应忱这会已然平静下来,听这几个人只当他们是镇上的俩顽皮孩子,大晚上偷出来玩,左边说了右边说,说完了从船头大木桶里舀了一碗汤出来。
&ep;&ep;“热乎的,喝吧!三月里头半夜下水,皮不冻紧了你的!”
&ep;&ep;钟应忱喝了一口,又酸又辣,正想搁下,让船夫一睨,道:“全喝了!”
&ep;&ep;池小秋这会也不晓得了害怕,一抬手喝个底朝天,话便不自觉溜出来:“阿爷不是镇上人?”
&ep;&ep;船老大一时意外,斜了她一眼,道:“你倒精怪!”显然是默认了。
&ep;&ep;池小秋想着当初爹爹教过的,一时兴起说出来:“阿爷的酸汤里头有豆腐丝,酸笋丝,香菇丝,再加团粉,冷时吃下去最是发汗,正是西南山里的做法!”
&ep;&ep;船老大白胡子一抖,自家也笑了:“来镇上讨生活也几十年了,你这小孩倒生了个好舌头!你家住哪里?”
&ep;&ep;池小秋说起吃食便眉飞色舞,船老大见遇到了同道中人,等弄明白池小秋的摊子,陡然热情起来。
&ep;&ep;池小秋将眼下苦恼,他便一拍手道:“这河上的生意,我最晓得!讨生活不难,只是辛苦,你们若想要寻时,再过十来天,却有个好去处,我便给你指个道出来!”
&ep;&ep;池小秋精神一振:“哪里?”
&ep;&ep;“福清渡近东栅,再几天,等到出了蚕,河上有叶商,河边有蚕户,都是不方便动火弄灶的,你便去那边卖,岂不是更好?”
&ep;&ep;有多好?
&ep;&ep;船老大抖着胡子道:“一月里有你半年挣出那么多!”
&ep;&ep;到那时,他要吃池家酥鱼,便不用走远喽!
&ep;&ep;第18章清明榆钱饭
&ep;&ep;清明寒食,卖花人最多。
&ep;&ep;池小秋听着巷弄叫卖,便兴冲冲开了门,抱回满怀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