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ep;&ep;进项有了着落,池小秋心里高兴,说话时便和气许多,因笑道:“我这两条鱼能分七八份,一份送与阿姊,剩下的每份便抽出两个大钱给你,可好?”
&ep;&ep;卖饭食的想想这街上总有巡检司来回来看,便少了怕处,道:“再加一文。”
&ep;&ep;池小秋眉头皱了起来,想算算自己能挣多少。
&ep;&ep;这娘子见她神色不好,立时慌了:“两文便两文。”
&ep;&ep;“两份给阿姊五个钱,只是每份需得饶点肉汤。”
&ep;&ep;干煨透的鲫鱼最是松脆,但时候久了却不如方出来时好吃,这家娘子卖的尽是下饭菜,盛饭时加上点浇头,更能入味。
&ep;&ep;横竖加不加汤都放在自己,这娘子便点了头。池小秋看看天色,太阳升了老高,已近正午,再来回一次也耽误时间,她便坐在柳荫下舒展了手脚,全看有无人吃了。
&ep;&ep;一份便是十个钱,这两条鱼若是能卖个精光,总能赚上四五十文,便能买四十个馒头,二十个猪肉包子,四五碗汤面,两三天的饭钱。
&ep;&ep;这还是她第一次亲手做饭还能赚了钱,池小秋有些兴奋。
&ep;&ep;可等了许久,往那江娘子摊上的人只有两个,她的菜更是无人问津。
&ep;&ep;她遥遥望了几回,街上来来往往的人虽多,却不像在中桥那边,许多人都上来吃饭,这里人匆匆忙忙,步子走得飞快,又或是有大老爷骑着轿马,自在穿了中间大道一路往酒楼去了。
&ep;&ep;池小秋有些急,又等着些时候,见不光是他们那个摊,连同周边的人,都没多少人来买饭。
&ep;&ep;她莫不是寻了个处处都不好吃的地吧?竟连个食客也招揽不来?
&ep;&ep;池小秋有些不耐烦,刚曲了腿要起来看看,忽然见一大拨人,短打长裤,还赤着胳膊,都一齐涌过来,方才还倚着闲磕牙的各个摊子,立时都忙起来。
&ep;&ep;池小秋眼看着一群人黑涌涌都挤在卖下饭菜的娘子摊边,也看不清卖了多少。
&ep;&ep;这群人来得快,去得也快,而后过来的人便多了,连街上来回挑担买些杂色玩意的,都过来买些吃食饱肚子,池小秋这会才想起来,这么刚日中,可不是才到吃饭的点吗。
&ep;&ep;这么一想,自己家肚子倒也叫起来。
&ep;&ep;一众人来来去去,眼看着最忙的时候已过了,池小秋耐不住性子,溜溜达达往摊边转了两三圈,直到江娘子能歇了口气,抬头看见池小秋时便多了几分真心实意的笑:“姑娘人小,手艺却好,这鱼卖个精光。”
&ep;&ep;她挨个数了钱给池小秋,虽然是白拿的钱,到底自己心疼,池小秋干脆数出十七个钱给她,笑道:“阿姊叫我小秋便好…明个若还有,阿姊还要不要?”
&ep;&ep;“尽往我这送便好!若晚上能再有最好!再往前走就是福清渡,夜里人最多。”
&ep;&ep;江南水乡,到了晚上最是热闹。外栅虽关了,镇里出来的人却比白日里还多,湖面有许多画舫,挂着许多玉红灯笼,团成模糊的红影子,在水中荡呀荡呀不停歇,繁歌管弦之声响起,其中尤其清亮的是一个掐细了嗓子的女声,把调子往高了扬,依稀辨认得几句:“海棠花谢春融暖,偎人恁,娇波频溜。”
&ep;&ep;池小秋深一脚浅一脚沿着水边走回去时,已经近了三更,一路上连夜市的人都已经开始收摊了,各巷弄里当差的里民开始陆陆续续设栅,走到小凤桥附近时,连人声都远了,只有她一人踏着冷月夜露,黑夜里一个影儿独个走,连不远处一处一处的芦席棚子都是黑黢黢的。
&ep;&ep;池小秋将将走到棚口时,便瞧见一个颀长的身影正立在那里,半卷起来的草帘子里透出微暗昏黄的光。
&ep;&ep;“回来了?”
&ep;&ep;池小秋应了一声,随着钟应忱进了棚子,手里的钱袋沉甸甸的,像竹夫人上长着长毛,挠得她心里痒痒得几乎要笑出来。转头去找钟应忱时,见他正伏在地上,就着几乎什么都看不清楚的油灯,慢慢描画些什么。
&ep;&ep;包钱的油纸包一晃就哗啦哗啦响,钟应忱却似没听见一般,池小秋耐不住,上前拍他。
&ep;&ep;“你猜我今日得了多少钱?”
&ep;&ep;钟应忱不说话,只看着池小秋将油纸包一层层打开,尽数倒在地上。
&ep;&ep;“一,二,三,四…一百八十二,一百八十三,有一百八十三个钱!”
&ep;&ep;池小秋语气中难掩兴奋,陋室虽暗,越发趁得她的眼睛晶亮,手上比划着:“你没瞧见,我自家做的菜,自己找的门路,晚上时候,摊子前都围满了!一连送了五六条鱼,尽数都卖个精光!”
&ep;&ep;钟应忱抬头看了她一眼,点头道:“甚好。”
&ep;&ep;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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