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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王身上有着一股过人的执着劲儿。

他每天最先吃完饭,最晚睡觉,身为一军之主,他知道,现在不是享清福、摆架子的时候,所以军队中的那些苦差事他都亲力亲为。

耿炳文来势汹汹,他到底是个怎样的扎营法?他的粮草大概又在什么地方?他哪里薄弱,哪里难攻?

这些都需要侦查清楚。这活,可是相当之危险,稍有不慎就会被敌人射成筛子。

最先出去侦查的是张玉,张玉是燕军第一猛将,回来后,他把敌人说的一文不值。他说耿炳文的主营虽然难打,但外面的驻军军纪涣散,阵型不整,极易攻之。

燕王深以为然,遂亲率骑兵进抵娄桑(刘备的老家),令陈义枫监督运粮兵随后跟上。

燕王这样做,等于把自己放到了前线最危险的位置。正因为他每战必定身先士卒,才能激发大家的积极性,从而鼓动大家为他效命。

八月十三,夜。燕师在娄桑扎营。

陈义枫唯恐他的贫贱之交马三保伤势太重,亲自指定军营中的医师为他包扎,消肿。

天底下,富易交,贵易妻的人多的是,至于那势利之辈,更如车载斗量,不可胜数。

而义门陈的处事原则,足以令上述鼠辈汗颜。

无论身份如何显达,义门陈都不会忘了贫贱之交。

“马大哥,好些了吗?”旁边无人的时候,他依然称呼马三保为大哥。

“好多了,多谢兄弟挂怀。”私下场合,马三保也喊他兄弟。

陈义枫问道:“你大概是十来岁的时候,就从军了吧。”

马三保双手合十,道:“十一岁从军,去过大雪山,也去过茫茫大漠,感谢真神阿拉,打过那么多仗,我仍然活着。”

“呵呵,你见过的死人,比我见过的活人都多。”陈义枫苦笑道。

“我现在闭上眼睛,就能想到那些死去的袍泽。”马三保无奈的叹息道。

“十一岁呀,那时还是个孩子,无依无靠,每次打仗都伴随着死亡的威胁,你这一生,受了多少苦啊!就连你这样的人,如今也成了反贼。”陈义枫踢了踢地上的一块小石子。

马三保却想的很开,他两手一摊,淡然一笑:“反贼就反贼吧!以前隋炀帝为正统,起兵造反的李世民也是反贼。后来呢,李世民把隋朝踩到脚底下,隋炀帝成了残暴的象征,他李世民成了正统!”

寥寥数语,解开陈义枫所有心结。

马三保的身世何等凄惨?

他又做错了什么?

凭什么要让他受这么多冤屈?

他的所有痛苦是朱元璋带给他的!现在坐在皇位上的那位至高无上的小皇帝,还要把他定性为反贼!只因为他是燕王的属下!

这个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公理可言?

既然没理可讲,那就打吧!

“三人行,必有我师也。古人诚不欺我。”陈义枫长揖施礼:“谢谢大哥解我心中困惑。”

离开马三保后,陈义枫去见燕王。

此时燕王正与张玉等人商议从何时何处进攻。

陈义枫直接进了王帐,守卫没有拦阻。以前燕王说过,陈军师可随时出入王帐,诸人不得询问,立即放行。

“大王,八月十五晚上,便是最好的攻击时刻!”为防泄密,他声细如蚊,走到近前才对燕王等人说出此语。

燕王大喜道:“军师一言便切中要害,和我们想到一块去了,那么先打谁?”

“杨松,他兵最少。”陈义枫道:“潘忠闻报,必起兵来救,到那时,咱们在他必经之路上设下伏兵……”

“好计!”张玉拍手大叫。

燕王问道:“好是好,只是如此分兵,咱们的兵恐怕不够用。”

“不分兵,打完杨松,再回军设伏不迟!”

燕王一拍桌子,豪兴大发:“好你个先生!你要学李世民围城打援啊!”

陈义枫道:“李世民是千古帝王之楷模,以我观之,日后有资格与他相提并论者,唯大王一人而已!”

“先生谬赞,先生谬赞……本王实不敢当……”燕王虽对此话受用之极,值此前途未卜之际,却当真不敢以李世民自比。

八月十四,燕师撤回外围兵士,军欢宴。肉管够,酒每人只发半斤,禁止喝醉。饶是如此,将士们也已经很高兴了。

敌人的哨探看到燕师军不动,以为他们要守古礼,中秋、除夕这两日安心过节,不动刀兵。于是将情报回报长官。

这些哨探并不知道,人家燕王是提前把中秋节给过了。

八月十五,月圆如盘。

敌军主帅杨松和手下士卒共庆中秋,很多人喝的烂醉如泥。起初他们还派人巡哨,到了后半夜仍无燕军移动的迹象,索性放开了大喝,军营里很快东倒西歪的躺倒一片。

“众将听令,此战务必将敌人一举击溃!冲锋!”

黑夜中,悄悄来到城下的燕王下达了攻击令。他的骑兵用厚绵包裹了马蹄,神不知鬼不觉的来到了城下。

燕王攻左,陈义枫攻右,骑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射死城上守兵,之后二人指挥手下架设云梯,攻上城墙。

他们没有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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