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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不说这个,就说你喜欢捣蛋恶作剧。」老皇帝拍拍他的头。「你这皮猴子,曾经趁王太傅午间小憩时,偷偷在他脸上画王八,王太傅那会儿气得吹鬍子瞪眼,你让他抓了个现行还敢跑,为父身为皇帝,竟得亲手按着你,给他打你屁股,呵呵,幸好你性子没往歪处长,王太傅可谓功不可没,妥妥的治住你。」

&ep;&ep;宋琅哭着笑了。「王太傅打起孩儿毫不手软,孩儿现在一见到他老人家,心里还会悚着哩。」

&ep;&ep;老皇帝再道:「当时我让贺家九小子跪在旁边看你挨打,他紧紧盯着你看,恨不能代你受罪,朕就是要他看你挨打,听你疼得哀哀叫嚷,让他晓得打在你身,痛在他心,而且更痛十分。」

&ep;&ep;「孩儿不了解。」

&ep;&ep;「你要记住,当你喊他第一声九哥时,他这一生就是你的阿哥了。」

&ep;&ep;「孩儿知道知晓了。」

&ep;&ep;老皇帝说话的声音愈来愈虚弱,呼吸忽缓忽急,说完最后一句话,手从宋琅头上滑下,气若游丝。

&ep;&ep;宋琅伏首哭泣:「父亲,父亲……别丢下孩儿……孩儿害怕……」

&ep;&ep;老皇帝捨不得就这么閤眼去了,再次十分吃力的抬手,无力摸摸他的头,气息奄奄的断续笑道:「都十八岁了,怎还像八岁时一样爱哭……要当皇帝了……这可不行……」

&ep;&ep;「在父亲面前,孩儿永远是八岁。」

&ep;&ep;「父亲走了,你得长大了……不许在人前落下一滴泪,知道吗?」

&ep;&ep;「孩儿知道,现在您让孩儿哭最后一次吧。」

&ep;&ep;「老子要死了……儿子哭,也是常理之事……」

&ep;&ep;「父亲……您不会死的……」

&ep;&ep;「为君者,不可自欺欺人……乖,为父去找你母亲了……芊芊……你终于来接我啦……我很……高……兴……」

&ep;&ep;老皇帝不再与死神拉扯,呼出最后一口气闭上双目,微笑以终,撒手人寰。

&ep;&ep;「父亲!父亲!」宋琅哭着喊他,却永远无法再唤醒他了。

&ep;&ep;守候在龙榻旁的御医上前为老皇帝诊脉,再探鼻息,确定圣人晏驾,对石公公微微点了下头。

&ep;&ep;石公公用袖子抹去眼泪,对外高声宣道:「皇上宾天——」

&ep;&ep;君王升遐,宫殿内外登时一片哭天喊地,帝崩国丧,天地同悲。

&ep;&ep;宋琅哀慟至极,丧父的痛哭声回响在偌大的紫云殿中,彻夜久久未息。

&ep;&ep;◆

&ep;&ep;顺安帝龙驭归天,举国大丧,八音遏于四海。

&ep;&ep;宋琅极为悲伤,然而太多事必须由他做主,他大哭一夜后擦乾眼泪,强抑哀慟处理政务,国丧与登基相关事宜交由礼部安排。

&ep;&ep;顺安帝在生前预先立好遗詔,嘱咐仪礼勿要奢侈铺张,尽量从简速行,然生死大事,讲究厚葬久丧,从钦天监选定日子,直至入驾皇陵,仍用了整一个月时间完成,祭典祀礼异常繁复。

&ep;&ep;国不可长日无主,老皇帝驾崩之前,已先令礼部开始做登基大典的准备工作,晏后第十日,礼部尚书偕诸阁臣奏请太子即位,宋琅遂依宗礼继位,年号九曜。

&ep;&ep;九曜再新环北极,万方依旧祝南山。

&ep;&ep;九曜又为太阳的别称,期许大绍王朝荣耀如日,如日中天。

&ep;&ep;只有宋琅心里知晓,其中包含了极大的私心。

&ep;&ep;九与玖同音。

&ep;&ep;他愿与他的九哥共享山河,共治江山,一起守护这片神州大地。

&ep;&ep;登基大典那日,天清气朗,万里无云,湛蓝一片澄澈乾净的天空。

&ep;&ep;天未亮,宋琅即起床穿戴。

&ep;&ep;贺容玖身为羽林军统领,今日一身盛威戎装,带刀随侍在侧。

&ep;&ep;宋琅先身着孝服祭拜过先皇,再套上金黄色袞服龙袍。

&ep;&ep;贺容玖在石公公亲自侍候他换装时,逾礼从石公公手上接过龙袍,帮宋琅穿上,低声道:「这件袍子很适合你。」

&ep;&ep;宋琅展开双臂,由他侍候穿戴,低声回道:「挺沉的。」

&ep;&ep;五爪苍龙在金帛上张牙舞爪,合该是天底下最沉最重的一件袍子了。

&ep;&ep;石公公恭立一旁观看,小心掩藏复杂的眼神,心想贺九郎此举,乃所谓的黄袍加身吗?

&ep;&ep;穿戴完毕,等待吉时到,宋琅至奉天殿上的奉天门向诸先祖及神佛祭祷,最后戴上冕旒帝冠,进入金鑾殿接受眾臣朝拜。

&ep;&ep;午门击鸣鐘鼓,宣告天下新主登基。

&ep;&ep;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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