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员们来了兴趣,有的说听到了一些,有的说没听到。

&ep;&ep;白奶奶绘声绘色讲了昨晚上年春花和白佳慧的那场架,听得大家眼冒精光。

&ep;&ep;末了,白奶奶道:“要我说,春花儿做得不对。对福团好,本来是行善积福的好事情,但万事就怕太过。”

&ep;&ep;白奶奶杵着锄头,伸出手掌:“这五根手指头各有长短,本来很正常,但要是一根手指头比别的手指头长出太多,这干活儿的时候,手指头就要打架。”

&ep;&ep;队员们都听懂了,年春花偏心太过,不可能不出问题。

&ep;&ep;不说别的,吃鸡蛋的时候至少该给别的孩子也吃一口啊,给福团喂独食还搞得天经地义的,说别的傻小子傻丫头没福不配吃,人孩子的母亲能不烧心吗?

&ep;&ep;有队员就想不通了:“真不知道春花儿咋想的,怎么越活越回去了,再这么下去,好好一个家恐怕都要散了。”

&ep;&ep;家族的凝聚力,要散很简单,凝聚起来可不容易。

&ep;&ep;“谁知道呢?”

&ep;&ep;大家在议论时,年春花也和李秀琴一起来上工了。

&ep;&ep;队员们马上噤声,停了会儿后说起别的事儿打岔。

&ep;&ep;不说年春花拉着一张老脸,一脸的不服气,就连李秀琴也不服。

&ep;&ep;李秀琴连着晒了十多天的稻谷,这可是最轻松的活儿,她打心眼里觉得福团有福气。其他孩子可没给家里带来这么大的好事儿,只给福团吃好吃的又咋了?

&ep;&ep;可没想到,白佳慧就要在家里闹。

&ep;&ep;连蔡顺英都明里暗里的,每天去数一次鸡蛋,还教她的孩子,那些鸡蛋也该有他们的一份儿,如果奶奶偷偷给福团吃鸡蛋,你看到了就哭就闹,说自己也要吃。

&ep;&ep;家里这些媳妇们不懂事也就算了,可怎么,外面这些队员们也这么说。

&ep;&ep;李秀琴心里不服,又是个面皮薄的年轻媳妇儿,默默在心里琢磨着,低着头不说话。

&ep;&ep;白奶奶等人已经又说到了鸡的事情上:“我家那几只鸡,这几天也蔫哒哒的,吃东西也吃不好。”说话那人满面愁容:“愁得我几天都睡不好,叫兽医来,兽医说只是普通感冒。”

&ep;&ep;“这几天秋雨下得多,你家的鸡要是晚上淋了雨,确实容易感冒。”

&ep;&ep;没一个人往鸡瘟身上想,年春花听着听着,突然笑了起来。

&ep;&ep;福团要显现大福气,成为生产队最受尊敬的人了。

&ep;&ep;年春花虽然记忆模糊,但隐约记得有这么一场鸡瘟,最后是由福团的大福气解决的,那些对不起福团的,都会在这场鸡瘟中得到惩罚。

&ep;&ep;比如今天说嘴的白奶奶、那些多嘴多舌的妇女们……

&ep;&ep;年春花这个笑啊,想想那些人死了鸡,哭天喊地抹眼泪喊着自己没福的样子,她就觉得心里倍儿爽。

&ep;&ep;“春花儿,春花儿。”有人着急地叫年春花。

&ep;&ep;年春花抬眼一看,白奶奶惊讶地望着她:“春花儿,你咋无缘无故笑起来了,喊你你也不答应,你不会是病了吧?”

&ep;&ep;一个妇女也小心翼翼说:“春花儿,你是不是最近脑壳方面……要不你不上工了,去看看医生吧。”

&ep;&ep;最近年春花总是说什么福气、定数之类的话,加上现在在地里啥也不做,笑得一脸沉浸,实在太让人担心她的精神状况了。

&ep;&ep;见到十多张关切、觉得自己是精神病的面孔,年春花黑了脸,没好气地道:“谁病了?我有福,你们都病了我也不会病。”

&ep;&ep;大家顿时哄地离她几丈远,地里忍不住爆发出一阵笑声。

&ep;&ep;看来春花儿病得不轻啊。

&ep;&ep;陈容芳家。

&ep;&ep;楚深去请了兽医站的兽医来看,这年代,家里的鸡、猪就是一家人的全部财产,金贵得很,不能出一点闪失。

&ep;&ep;兽医钟大夫挎着医疗箱,把小鸡的口腔、眼睛掰开来看看:“拉稀吗?”

&ep;&ep;陈容芳跟在钟大夫后面:“有点拉。”

&ep;&ep;钟大夫又仔细看了会儿那只小鸡,打开医疗箱,里面有针筒、几十瓶药。

&ep;&ep;钟大夫开出一个药方,抓了一些药包起来,递给陈容芳:“这些药,一天喂三次,把这只鸡和其他鸡隔开,免得传染,晚上把这只鸡关进屋里,避免着凉。”

&ep;&ep;陈容芳全部记在心里,她不安得很,多问一句:“这只鸡是感冒吗?”

&ep;&ep;“嗯。”钟大夫戴着黑框眼镜,一边动手把药碾成粉,一边道:“这几天又是下雨又是高温,鸡也和人一样,容易感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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