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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芳一前一后怀孕,两人肚子都圆,都被年春花瞧不起,受了老多气。可楚志国就带着陈容芳分家了,楚志茂还是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

&ep;&ep;那时候起,蔡顺英就明白了。

&ep;&ep;这楚家几个儿子,哪怕是分家的楚志国,个个都孝顺,年春花就是说一不二的一家之主。

&ep;&ep;蔡顺英就在月子里被收拾服帖了,可她怨呐、恨呐。又没法怨自己的男人,更不敢怨年春花,那怨谁?

&ep;&ep;她就怨上了陈容芳,都是做媳妇的,怎么陈容芳就不一样呢?都说二十年的媳妇熬成婆,大家都要一起熬啊,怎么你早早就分家,自己当家做主了呢?

&ep;&ep;所以,每次听见年春花骂陈容芳没得福气、两个娃儿也是瘟鸡崽子的时候,蔡顺英都挺高兴的。

&ep;&ep;这人呐,不吃这个亏,肯定就有别的亏等着呢。陈容芳不吃做媳妇的苦,肯定就要在别处受苦。

&ep;&ep;陈容芳、楚志国也不负蔡顺英所望的穷了下去,可是,怎么现在陈容芳还能赚这么多的工分,出这么大的风头呢?

&ep;&ep;她今天都只有六个工分!

&ep;&ep;蔡顺英心里堵得慌,猫着腰凑到年春花跟前:“妈,我觉得这个事儿有蹊跷。”

&ep;&ep;年春花本来就在气头上,看见鬼鬼祟祟的三儿媳妇,横了一眼:“啥子蹊跷?!”

&ep;&ep;蔡顺英咽了口唾沫:“妈,你想,大哥现在腿还没好,陈容芳也只是个妇女,哪儿就能表现得这么好了?奖励工分,不该奖励给出力最多的人?”

&ep;&ep;她小心翼翼看着年春花的脸色:“我咋觉得队长有点糊弄咱们?今天四弟也在打水稻,四弟好手好脚的,我就觉得他比大哥强。”

&ep;&ep;这话真是说到年春花心坎里去了。

&ep;&ep;在年春花心里,小儿子聪明能干、能说会道,就是比木讷的大儿子强一千倍。

&ep;&ep;一涉及小儿子,年春花心里那股老母鸡般护儿的火焰就燃起来了,陈容芳还在压抑着紧张在大家面前讲话,年春花蹭一下站起来,吓了大家一跳。

&ep;&ep;刘添才见又是年春花,沉声问:“年春花,你站起来做啥子?”

&ep;&ep;年春花昂首挺胸:“报告队长,我不服!”

&ep;&ep;刘添才给活活气乐了:“你有啥子不服?”

&ep;&ep;年春花洪亮道:“公社是人民的公社,生产队是人民的生产队,虽然陈容芳、楚志国是我的儿子、媳妇,但我还是要说句公道话,楚志国现在腿没好,陈容芳作为妇女,力气也没有男人大,我不认为他们的表现最优秀,我认为奖励应该发给值得的人。”

&ep;&ep;言下之意,就是楚志国、陈容芳配不上。

&ep;&ep;年春花的发言把整个场面弄得尴尬极了。

&ep;&ep;大家尴尬地想着,这年春花太拎不清了,只见过把荣誉把家门揽的,没见过把荣誉往外赶的。

&ep;&ep;刘添才看不出喜怒:“那你认为哪个人值得这个工分?”

&ep;&ep;年春花也不会那么直白地说觉得小儿子楚志业就不错,她一脸正气道:“现在秋收最重要的任务是收水稻,我认为奖励应该在打水稻的人中选。”

&ep;&ep;她的目光在场上转了一圈:“楚志业、张卫强、白福友等人都去打了水稻,这些人选,请队长考虑!”

&ep;&ep;刘添才连连点头,都是乡里乡亲的,要是他不懂年春花打的是什么算盘,就白吃这么多年的饭了。

&ep;&ep;她不就是想推荐楚志业?

&ep;&ep;刘添才颇和气地笑了笑:“其他人不论,首先楚志业就不行。楚志业今天上工时偷懒耍滑,最后嫌弃打稻谷累,跑去和女同志一起割水稻,割得还没有女同志快、好,不是我这个做队长的胡说,大家都看到了吧?”

&ep;&ep;年春花一愣,志业咋会干这种事?不应该啊,志业最是听话能干了。

&ep;&ep;一些和楚志业一起上工的人早有怨言,打水稻的说:“他次次都偷懒,打水稻都不打干净,随便打几下就算了,那么多的粮食都沾在水稻杆上丢了,真是浪费粮食!”

&ep;&ep;割水稻的也不高兴:“他割水稻也割不干净,我们每次都要再清他割过的地方。”

&ep;&ep;楚志业被说得面红耳赤,把头埋下不抬起来。

&ep;&ep;他懒是懒了,但他没有要去竞争奖励工分啊,都怪妈,要是她不提起自己来,啥事儿也没有。生产队偷懒的又不只他一个。

&ep;&ep;年春花最心爱的小儿子在大庭广众下丢脸,年春花本来准备好的一番话堵在嗓子眼里,上不去也下不来,很久,她才憋出一句:“那……不是楚志业,也不该是陈容芳、楚志国啊。”

&ep;&ep;刘添才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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