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前晃了晃。
&ep;&ep;“想什么呢阿黎?”
&ep;&ep;姜黎支起膝盖,下巴抵在被子里,瓮声道:“没什么。”
&ep;&ep;杨蕙娘看她:“在想霍珏?”
&ep;&ep;姜黎知道她想什么都瞒不过她娘,索性不说话了。
&ep;&ep;杨蕙娘叹了声,在她床侧坐下。
&ep;&ep;她不是瞎子,霍珏这孩子她看了六年,除了对苏大夫脸色好些,对谁都是冷冰冰的。
&ep;&ep;可阿黎发病那日,他比她这当娘的还要挂心。这几日又日日过来给姜黎逗趣解闷,就他那冷漠自持的性子,若不是对阿黎上了心,怎会如此反常?
&ep;&ep;阿黎的心思她是知道的,如今霍珏有了回应,按理说,她这当娘的应该开心。
&ep;&ep;谁不希望自家女儿能如愿以偿,嫁一个如意郎君呢?
&ep;&ep;然齐大非偶。
&ep;&ep;霍珏早晚会离开桐安城,杨蕙娘舍不得阿黎远嫁。
&ep;&ep;再者说,霍珏若有朝一日飞黄腾达,他可能一辈子只守着阿黎不纳妾?想想都知道不可能。
&ep;&ep;哪个当官的不是三妻四妾?
&ep;&ep;杨蕙娘心里思虑不断,嘴上却舍不得说阿黎。
&ep;&ep;至少……得等到阿黎病好了再点醒她吧。
&ep;&ep;“算了,娘就不说你什么了。你快点把药喝了,早些安置。”
&ep;&ep;姜黎喝的药里有安神的成分,喝过药没多久,便沉沉睡去。
&ep;&ep;睡到半夜,迷迷糊糊中她似乎又被人连人带被拥入了怀里。
&ep;&ep;又是那阵好闻的似竹似麝的淡香。
&ep;&ep;“霍珏?”姜黎揉了揉眼。
&ep;&ep;“嗯,我在。”
&ep;&ep;黑暗里,少年的声音就在耳畔。
&ep;&ep;姜黎知道她又做梦了,哼哼唧唧地揪住他衣领,不满道:“你今日没来看我。”
&ep;&ep;耳边很快传来一声淡淡的笑,少年的语气宠溺到了极点:“今日忙着给阿黎出气去了,明日我便来陪你。”
&ep;&ep;姜黎只抓住了他说明日要来陪他,抿着唇笑起来,心底郁气一散,“嗯”了声。
&ep;&ep;“说好了,明日你不来,你就是小狗。”
&ep;&ep;霍珏克制地在她发间落下一吻,道了声“好”。
&ep;&ep;-
&ep;&ep;待得怀里的小姑娘沉沉睡去,霍珏才松开手,小心翼翼地将她放下,又替她掖了掖被子。
&ep;&ep;他穿着一身黑色的夜行衣,收敛起气息时整个人仿佛影子一般融入夜色里。
&ep;&ep;霍珏身姿矫健地越过围墙,回到了药铺。
&ep;&ep;换下夜行衣后,他灌了一大口早已凉透的茶水,目光越过窗户,沉沉望向东北城门处。
&ep;&ep;薛真该醒了。
&ep;&ep;……
&ep;&ep;隔日下午,姜黎刚用过午膳,张莺莺与刘嫣便联袂而来。
&ep;&ep;两人已经来过数回,给姜黎说了好些朱福大街新近发生的八卦。
&ep;&ep;今日来自然又捡了不少趣事,张莺莺嘴快,说到后头,不知想到什么,忽然压低了声音,道:“我方才出来时,听到管事过来同我爹说,薛山长那位掌上明珠昨日去兰若寺求签,回来时居然遇到了土匪,被人掳走了。”
&ep;&ep;姜黎手上的红豆糕“啪”一下掉落在碟子里,“你说的是薛真?”
&ep;&ep;“自然是她,薛山长就一个女儿,除了她还能是谁?听说是被贼人掳到了山林里,现下桐安城所有游手好闲的地痞游侠都在往兰若寺附近那片山林赶。”
&ep;&ep;刘嫣睁大眼睛,深吸一口气后,诧异道:“这些人去那里作甚?”
&ep;&ep;张莺莺道:“听说是有人在城里布了悬赏,谁能从土匪手里救出薛大娘子,谁便能获得黄金千两。也不知是谁如此大手笔,那可是黄金千两!那些地痞游侠连百两银子都没见过,如今有机会挣得黄金千两,当然是疯了似的往密林去呀。”
&ep;&ep;刘嫣不无惋惜地叹了声:“如此一来,薛姑娘的名声可是毁了。这样一位才貌双全又品行无瑕的姑娘实在是可惜了。”
&ep;&ep;张莺莺也叹息道:“我爹说,这种情况之下,薛真能活着回来便不错了。名声那些,倒是后话了。大不了离开桐安城,寻一个偏僻之地从头来过。”
&ep;&ep;姜黎在她们交谈之时一直没说话,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问道:“莺莺,你爹爹可说了是谁布了黄金千两的悬赏?”
&ep;&ep;张莺莺摇头道:“我没听我爹提起悬赏者的名字,不过说起来,这悬赏者究竟是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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