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化七年,宁府门口。
一大早,新进京上任的上林苑监右监丞就携厚礼前来拜见。
宁府如今已成相府,住的是当朝右相。
右相宁如深年纪轻轻就已任六年阁老,兼二品少师,功绩无双,在去年官拜宰相。
而左相季劼年岁已高,如今只在太学授课,实权都在宁相手上——
可谓是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右监丞初到京中,特地前来“打点打点”。
他带着随从在门口候了会儿。跟前府门一开,出来的是府中管事。
严敏站在门口,“大人有何贵干?”
右监丞忙奉上厚礼,“劳烦通报,下官特携礼前来拜见宁相!”
严敏熟练地拒绝,“我家相爷吩咐过,不收任何人的礼,这位大人请回吧。”
右监丞又问,“那可否拜会一二?”
“抱歉,相爷这会儿不在府上。”
“不在府上?”
“是,去宫中办公事了。”
“啊?”右监丞望了眼天色:可这会儿不是大早上吗?
…
另一头,宫中寝殿。
明黄的床帷轻轻幔幔,遮住了帐中情形,只一截细腕搭在床沿。
薄薄的日光投落进来。
宁如深指节动了下缓缓撑起身,他头昏腰也酸,抵着枕头低唤了一声:
“…李无廷。”
直呼大名了。
那头正在着衣的帝王来不及束上腰带,转头几步走过来,一手将他揽起:
“醒了,腰疼不疼?”
这还用问?宁如深抿唇盯去一眼。
李无廷自知理亏,替人捞来衣裳,又熟练地给人揉起后腰。
宁如深被揉得轻呻了两声。
想到李无廷昨晚明明都已经…今早还那么“越矩”,他没忍住往人肩头一啃。
跟前似落下一道闷哼。
没什么力度的啃咬不痛不痒,李无廷低头亲了亲人发顶,给人顺毛:
“谁让你一大早…就在朕怀里叫‘夫君’。”
宁如深继续啃啃,“是我不该叫……”
李无廷忙说,“不是。”
他喉结一动,耳根红了点,“是朕自制力不好,没把持住。”
撩人的话说得君子又正经。
宁如深脸上一热,松了口起身,“好、好了,不说了,起床!”
李无廷就长臂一伸,替他披了衣裳。
·
两人洗漱完,出了殿门。
今天不用上朝,他们一道去往了御书房。
还没到御书房,远远就看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等在门外。
小短腿抽条成了大长腿。
往那儿一站,也是个玉树临风的少年郎。
李景煜相貌体了李无廷的六七分清俊,神色却更加明朗温和,看着一副纯良好说话的模样。
李无廷端详,“你教出来的,倒更像你。”
宁如深感叹,“成长了,越来越不好忽悠了。”
不知想到什么,李无廷顿了下,朝他看来一眼。宁如深对上他的眼神,很快心领神会地眨了下眼。
两人就齐齐收敛了神色,走过去。
近了,李景煜转头,“皇兄,宁大人!”
李无廷知道他的来意,叫上他进了御书房。
进去后,李景煜立马开口,“皇兄,整顿那几大世家的事,为何不让臣弟插手?”
李无廷淡淡,“你还小,处理不好。”
李景煜睁大眼,“臣弟可以!”
他像是被激起了好胜心,有点焦急。说了几句没得到回应,又将目光转向了一旁的宁如深:
“宁大人,帮我同皇兄说说。”
“老师,老师……”
他一番卖乖,宁如深面露难色。
李景煜瞅着那一丝松动,眼睛一转,忽然叫了声,“皇嫂~你同皇兄——”
宁如深面上一热,忙止住他,转头和李无廷低语了几句。帝王抿唇沉吟片刻,随后看向一脸期待的李景煜:
“那这两日的折子,你都要亲自去内阁批阅。后天的早朝,也交由你来主持处理这件事,你能做到?”
李景煜抓住机会,“能!”
李无廷严肃,“好,那你去吧。”
李景煜应了声,干劲十足地出了门。
待那道身影消失在御书房外,屋内的两人神色齐齐一改:
宁如深脸不红了,李无廷紧蹙的眉心也松开。
宁如深往椅子上一摊,“长大了果然不好忽悠。”
为了让人毫不怀疑地接过这“大摊子”,还得用上这种欲擒故纵的把戏。
李无廷说,“你不是一直说想‘息一息’?我们明天就出京。”
“好!”宁如深一下高兴起来,转而又道,“你说等他反应过来——”
李无廷弯唇,“会哭。”
“……”
宁如深感叹:看来再是黑心的汤圆,也逃不过亲兄长的压制。
·
圣上同宁相微服私访去了。
只留下一道圣旨,由景王监国。
消息一出,朝中震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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