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暄穿一身青衣,他也穿青衣,清暄的是布衣,他的却是绫罗绸缎,真是恶毒,东施效颦就罢了,还处处想压清暄一头。”
周围的人开始为他不平,楚清暄抬头,顺着这些议论声看向独自坐在原地的楚苏沐,耳边议论纷纷,他听得心情舒爽至极,面上却微微蹙眉,一脸不赞同,却又欲言又止。
“就是,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样子,那般拘谨,和清暄的清风朗月简直没有可比性。”
“关键是不学无术,据说连字都认不全。”
“人家以前是当小厮的么,认字做什么?”
“你看谁家小厮像他那般细皮嫩肉,娇娇弱弱的?我看啊,可不一定是小厮……”
“可笑,根本上不得台面东西,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是啊,而且他个子好矮,简直是……鸡立鹤群,哈哈。”
楚清暄眉头一跳,意识到不好,立刻向大哥二哥看去。
果然,大哥的脸色已经冷了下来,而二哥虽然还笑着,但目光却一一清点着这些嘲笑楚苏沐的人。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大哥二哥虽然不喜欢楚苏沐,但极其护短。
更何况,楚苏沐这些年一直是小厮的身份,更是楚家心头的痛,谁提便是在楚家的痛脚上狂踩。
而让他更不愿意看到的是……
楚清暄看向楚苏沐,见他蔫蔫的坐在那里,不言不语,垂眸看着桌面,看上去可怜巴巴的。
大哥二哥已经看向了独自坐在原地的楚苏沐,毕竟是血脉至亲,目光已经染上了一丝怜惜。
不行,他得想想办法。
片刻后,他有了主意。
楚苏沐静默的时候看上去很可怜,但胸无点墨,只要开口,那就是说的越多,错的越多。
大哥二哥最讨厌他不学无术不知所谓的样子。
拿定主意,楚清暄佯装不赞同的看了仍在嘲讽的众人一眼,欲言又止,最后叹息一声,面带担忧的走到楚苏沐身边落座,关切道:
“苏沐,你脸色不太好,哪里不舒服吗?”
听了那些奚落,一定很伤心吧?
前世我所受的苦,你慢慢品尝吧。
楚苏沐头脑沉的厉害,对周围的一切充耳不闻,可非有人到他耳边苍蝇一样嗡嗡不停。
他侧过头看了来人一眼。
不认识。
回过头,继续盯着桌子发呆。
大魔头什么时候带他回家?
楚清暄见楚苏沐不搭理他,一愣。
在他的算计下,所有人都讨厌这个傻子,只有他趁机对这个傻子关怀备至,这傻子便愚蠢的将他当成知己,每次见到他都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抱怨个不停,今天这是怎么了?
不过……
正好。
楚清暄苦笑一声,看向大哥二哥,果见两人眉心微蹙。
呵,大哥二哥最讨厌楚苏沐这幅不识好歹的样子,真是歪打正着。
“清暄,你别理他。”一位友人劝道。
楚苏沐眨了眨眼,再次侧头看向身边一脸担忧的看着他的人。
哦,这就是楚清暄。
最想杀他的人。
可惜,木球被抢走了。
他抬头看向不远处凉亭中的谢见瑜。
谢见瑜和太子坐在凉亭中饮茶。
太子见自家表弟手中把玩着一颗木球,淡淡道:“那个小厮……安国公家的小公子已和皇妹成婚,你便莫要再纠缠了。”
谢见瑜将木珠攥进手心,细细摩挲,“表哥,你知道吗?那年冬天,江南水乡破天荒的下起了大雪,有个小乞丐差点饿死在路边。我的马车经过,是我眼睛尖,一眼就看见了他,下车亲手将他抱回了马车。之后,虽然名为小厮,但我一直将他当做弟弟般亲手娇养长大。十五年啊,终于养成了我最心悦的模样。没想道,还没来得及品尝,便成了别人的东西。你叫我……如何甘心?”
说着,他抬眸看向楚苏沐所在的方向,正好和楚苏沐望过来的目光撞上,不由一愣。
而后,只见那道目光和他的目光错过,落在了他手中的木球上。
谢见瑜:“……”
太子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便见到一双清凌凌的眼睛。
那眼神……
像是母后宫中的小奶狗般,可怜又无辜。
端着茶盏的手微微顿了一下,很快掩饰过去。
他看着安静的坐在那里的人,一身华贵繁复的青衣,不只不像其他人说的那样埋汰,反而——
和御花园中的绿树繁花的美丽春光相得益彰。
就连阳光也格外钟爱他,一捧温暖灿烂的浅金光芒落在他柔软蓬松的发顶,顺着长发侵泄而下,洒落在他身上,像是披上了一层轻薄的金色纱衣。
而在那青衣和阳光的衬托下,那略显稚嫩的白皙无瑕的面容更显柔和清隽。
整个人安静的坐在一方天地之间,如同一块天生地长,吸取了天地日月精华的璞玉。
他收回目光,忽然觉得有些口渴,将茶盏端至唇边,垂下眼帘轻抿一口。
他旁边的谢见瑜捏着木珠对楚苏沐招了招手,当着楚苏沐的面将木珠藏进了衣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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