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我这是怎么了?”她艰难的开口,沙哑的喉咙几乎说不出话来。
&ep;&ep;窦太主抹抹眼泪,含笑道:“没有,我的娇儿什么事也没有。”又是一叠声的宣太医。
&ep;&ep;李太医看过,说已无大碍,只皇后身体虚弱,待好好补一补身子,便可望大好了。
&ep;&ep;窦太主自是松了一口气,又着人赏了银钱。那边厢皇太后扶着患有眼疾的太皇太后颤颤巍巍的入内。
&ep;&ep;阿娇欠欠身,太皇太后自眼睛不便,听觉愈发敏锐,闻得动静忙说:“娇儿不必行那些个虚礼了,赶紧躺下。”一边宫人扶着阿娇躺好。
&ep;&ep;“娇儿没甚么事,劳烦外祖母探看。”阿娇忍不住堕下泪来,她见识过太皇太后雷厉风行的手段,可对她这个外孙女,却是真心疼爱的,不管是因为她母亲是太皇太后最宠爱的女儿也好,还是什么其他原因,那种关爱,装不出来。
&ep;&ep;“好好儿的又哭什么?”窦太主赶紧为女儿拭泪,絮絮说着缘故,这通折腾,不外乎是和皇帝拌了几句嘴,皇帝一怒之下推了阿娇,阿娇不小心头部撞到衣柜处昏厥。她当然知道女儿心里的委屈,在太皇太后面前哭一哭也好。
&ep;&ep;太皇太后闻言果然心疼不已,却也深知阿娇的性子,又气又急,默然不语,拄的拐杖敲了又敲。
&ep;&ep;窦太主脸色不好,皇太后明白这是摆给她看的,当年费尽心思接近馆陶公主,又教了彻儿那通‘金屋藏娇’才夺了皇位,她思及利害,见气氛僵硬,便笑道:“年轻夫妻性子难免都浮躁些,拌几句嘴很是寻常。这次固然是彻儿不对,阿娇看在外祖母和母后面儿上,便不予计较了吧。”
&ep;&ep;窦太主眼皮一跳,冷哼道:“什么叫性子都浮躁些?我们娇儿自嫁入宫中,哪里对不起皇帝了,竟遭如此对待?他既伤了我的娇儿,自个又上哪里去了?为何不见人?!”
&ep;&ep;皇帝去哪儿了,皇太后当然知道,还不是被皇后烦扰的头痛,跑去他不久前整修好的上林苑散心去了。可这话不能说,说了简直捅大篓子。
&ep;&ep;想来想去,她赔着笑脸:“皇帝不小心伤了娇儿,悔恨难当,哪儿有脸见太皇太后和窦太主呢。”
&ep;&ep;窦太主根本不信这种鬼话,她正想说什么。太皇太后使劲敲了敲拐杖,厉声道:“悔恨难当?!哀家怎么没看出来?!!”
&ep;&ep;皇太后心头乱跳,糊弄不过去,皇帝又得挨训斥。到底是亲儿子,她怎能不心疼?有时候亦不免在心里怨怪这个儿媳妇,娇蛮任性,她的夫君是皇帝!一点儿也没有个贤惠皇后的样子。
&ep;&ep;“来人!把皇帝给哀家带到椒房殿来!”太皇太后发话,宫人们无不惧怕,躬身应诺便要去。
&ep;&ep;皇太后急的想拦不敢拦,只好怯怯说:“母后,彻儿一会儿就来,不必这样兴师动众的去请吧?”
&ep;&ep;“哼。”太皇太后鄙夷道:“他顾着皇帝的脸面了么?居然伤害发妻,传出去像个什么样子!”
&ep;&ep;皇太后忍住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怒火,牵动嘴角笑了笑:“太皇太后说的是。”
&ep;&ep;默默听了半晌的阿娇还陷在那些不堪回首的记忆中,她已经分不清是曾经的经历,还是梦中的情景。但听闻皇帝要来,胸口起伏激荡,差点干呕起来。她强撑着力气,微微笑道:“外祖母,母亲,母后,我没事的。皇上忙于朝政,不需打扰他了罢。”
&ep;&ep;如果现在见了他,阿娇真的不保证自己会不会吐的昏天黑地。那种感觉叫她犯恶心。
&ep;&ep;“娇儿!”窦太主急了,她不能看着女儿受委屈。
&ep;&ep;皇太后则是舒了一口气,“皇后当真贤惠。”
&ep;&ep;窦太主剜了她一眼。
&ep;&ep;太皇太后城府颇深,对于阿娇的转变有一丝的愕然。按照阿娇以往的脾气,此刻正是哭着诉说皇帝怎样欺负她才对。
&ep;&ep;阿娇不是那个曾经骄纵的女子了,她看出太皇太后一瞬间的怔忪,虽想说能让人相信的理由说服这个聪慧过人的外祖母,但实在太过疲累,记忆折腾的让人精神透支。
&ep;&ep;“母亲……”阿娇弱弱的喊了声。
&ep;&ep;窦太主心头一抽,也软和态度,替她整整被子:“罢了罢了,娇儿你好好睡一觉,母亲不说了。”
&ep;&ep;皇太后赶紧顺坡下:“我们还是去偏殿歇歇罢,娇儿看起来很是疲惫。”
&ep;&ep;窦太主懒得理她,亲昵的挽了太皇太后出殿,皇太后伸出的手略尴尬的一缩,也跟着去了。
&ep;&ep;殿里的人都打发了,混合着椒墙并汤药的气味。阿娇使劲吸了一口气,将脸埋进柔软舒适的锦被中。她又回到这个锦绣繁华的世界了吗?那十几年的冷宫,冰冷潮湿的,渗入骨缝里的阴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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